第43章 审问

  东京警视厅，刑事部，审讯室。
  “你看到了吧，那三个人是谁杀的？”
  “……”
  看着对面金发女孩坚定的眼神，东山小春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她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可以决定警视厅的存亡。
  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说谎，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编织谎言的高手，自己撒谎，很有可能被专业的警察看破。
  现场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凝滞的状态。
  长桌的两方都很紧张。
  千村爱莉丝的心跳开始加速，长桌下的双腿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她咽下了一口唾沫，感觉有点口渴。
  她可以察觉到，自己离看到凶手的真面目只有一步之遥。
  当初她无论如何也推理不出凶手的作案手法，只能转换一个思路，就是调查凶手接触过的人。
  或者说，看见过凶手的人。
  自己这几天不眠不休地查案，把红川组里遗留的资料翻了个遍，终于锁定了眼前这个女人。
  她确定，东山小春是最有可能见过凶手的人。
  只要东山小春说出凶手的样子，她就能锁定目标，她很相信自己的调查能力。
  来吧，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
  一道柔弱的声音响起：
  “我……没看到。”
  “什么？”
  千村爱莉丝皱了皱眉。
  “那天晚上，我被他们打晕了，醒来后就逃离了现场……你说的凶手……我没有看到。”
  对方的表情很不自然，但是，千村爱莉丝也无法判断，对方表情不自然的原因到底是在说谎，还是第一次在审讯室面对警察所产生的紧张心理。
  既然对方都说了没有看到，自己也不能逼她说出更多的东西，毕竟对方不是什么嫌疑人，而是这个案子的受害者。
  ……
  送走了东山小春后，特别专案组的三人站在警视厅的大门口。
  千村爱莉丝望着碧蓝的天空微微出神。
  她花了好几天时间费尽心思找到的最有价值的线索，就在刚刚，被掐断了。
  她的心情倒不是太糟糕，毕竟她早已有了一个打持久仗的决心。
  她只是有一些迷茫，她现在没有了查案方向，也没有一点破局的思路。
  她感觉特别专案组的成员还是太少了，在场的三人已经是特别专案组的全部成员。
  除了身为组长的她，就剩下一个专门负责保护她的私人女仆千村静流和一个从搜查一课调过来、据说各方面能力都很不错的年轻警部水岛彻也。
  她觉得自己还需要向松田课长要更多的人手。
  当然，她对特别专案组成员的要求很高，那些警视厅里吃干饭的饭桶完全入不了她的眼。
  一道手机铃声响起，站在旁边的水岛彻也接起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水岛彻也放下手机，转身对千村爱莉丝说道：
  “千村组长，我收到消息，之前在医院昏迷的桐谷大介的女儿，桐谷和纱醒了。”
  千村爱莉丝挑了挑眉：
  “不错，我正愁没有线索呢！”
  ……
  东京，文京区，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病院，一个高级病房内。
  桐谷和纱正坐在病床上，呆呆地盯着窗外的景色。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瞳孔并没有聚焦，只是望着天空的方向。
  其实之前她就醒过好几次，不过每次醒来，她的情绪都非常激动，无法接受现实，开始大吵大闹，甚至想要自残，护士只能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这次醒来，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也没有了想要自残的念头。
  她看着天空的景色，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下午时分，几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陶瓷地板砖，反射出晶莹的光线。
  她现在什么都没想，将自己的大脑完全放空。
  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被极度悲伤的色彩所侵扰。
  突然传来几声规律的敲门声，她微微一愣，没有做出反应。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她看见门外依次走进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警察打扮的年轻男人，另外两个人却很奇怪。
  一个是穿着一身高级黑色洋裙的金发女孩，另一个是穿着一身古典女仆装的年轻女人。
  “你好，桐谷小姐，请问你现在可以接受我问几个问题吗？”
  那个金发女孩开口了。
  她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去问这问那，只想赶紧回答几个问题后就让他们离开。
  “……可以。”
  “你父亲……”
  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在最近有什么生意上的仇人吗？”
  “……没有。”
  “那以前呢？你父亲公司的起步阶段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对手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太了解父亲的那些事。”
  对方问什么，回答就是了，就像一个机器人，收到命令然后执行。
  “这样吗？那你呢？你在生活中有什么讨厌的人吗？”
  “……没有。”
  “那……在学校里呢？”
  她的瞳孔在一瞬间微微缩小，但很快恢复如常。
  “学校里……可能有很多……讨厌我的吧……因为……我会经常欺负……一些同学。”
  她断断续续、面无表情地说完了整句话。
  千村爱莉丝的眉头微皱：
  “那最近呢？你在欺负哪些同学？”
  她低下头：
  “不知道……太多了……我记不太清了。”
  千村爱莉丝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这场对话持续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