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知己知彼
“叔明兄，鸣金吧！到底是临时拼凑的队伍，根本不是正规军的对手，这样下去，我们这些家族的家底就要消耗光了，哪怕胜了吕布也不足以弥补我们的损失。”
眼见严雄不可能吃下这支队伍，严家之主严松就开始劝张熲鸣金收兵。
然而，张熲虽然也是赶鸭子上架，头一次亲临战场，却知道，这时候万万不能退，否则的话，步兵被骑兵衔尾追杀，瞬间会形成溃败之势，恐怕死伤的就不止在这么点人了。
只是，若是不退的话，这样被敌军蚕食，显然也不是个事，张熲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之际。
不过，他毕竟是地级谋士，很快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抬头看向身侧一员武将，下令道：
“薛山，你率1000人去接应严雄！”
薛山是武原薛家之人，当即领命而去。
临行前，程昱担心薛山草率地将自己的军阵与严雄的汇聚到一起，还特意叮嘱，让他将军队与严松的分开，互成犄角之势，以防备敌方的骑兵。
果然，当薛山带兵进入战场之后，章晟发现，若是再用刚才那种放风筝的方式来骚扰严雄，就必然会被另一支队伍围上，从而陷入合围之中。
见事不可为，章晟也不勉强，游离于两军之外，只是用弓箭对敌军进行远程骚扰。
后方的吕布显然也明白了章晟现在的处境，干脆鸣金收兵。
章晟退回来之后，吕布也没有继续派兵出战，头上红日当空，已经到了晌午，吕布决定暂且休战。
接下来的两天，与第一天的情况相似，双方都在进行试探，双方都没有太大的战损，当然也没有大胜。
士族联军乐于维持这个局面，因为他们毕竟不是正规军队，无论是武将还是普通士兵，都需要在一场场小规模战争中成长起来。
而吕布也不知道处于何种考虑，并没有一战而下的打算。
转眼间，战争已经到了第四天。
程昱骑着一头鸟头鹿身的飞廉，立于张熲身旁，此时他手轻轻地捻着下颌的胡须，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
一旁的张熲见状，笑着问道：
“仲德先生，缘何烦恼？”
显然，张熲现在的心情很不错，他觉得这群士族联军，在他这个带头大哥的领导下，已经离百战精锐相差不远了，就算战神吕布，不也被挡在门外，不可寸进吗？
“孙子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叔明觉得敌我的优势何在？”
张熲对这个问题显然早有考虑，脱口而出：
“敌军胜算有二：首当其冲的是吕布个人战力，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战神吕布之名，老夫也是早有耳闻，听说曹公曾经都差点死于其手中。”
“其次就是吕布麾下精锐人马，不过闻名不如见面，以老夫之见，虽然胜过我联军一筹，却有言过其实之嫌。”
“相比之下，我军也有两大优势：其一是谋臣如雨，猛将如云，虽然无人是吕布正面之敌，但是胜在人多。”
“兵马亦是如此，我们有一万五千联军，而吕布军则不足五千，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距下，足以弥补战斗力之不足。”
程昱对张熲的话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依叔明所言，时间在我，那为何吕布却没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打算，而跟我们这样耗着呢？”
“这……”
张熲听到程昱的话，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吕布区区一个莽夫，看不清情况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是，他还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鄙薄吕布的为人也好，出身也罢，这都是士人们常做的，可是看不起他带兵打仗，说出去未免会贻笑大方。
程昱似乎知道他所想，不待他回答，便继续言道：
“吕布纵横战场多年，不可能连这点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在这个情况下他依旧跟选择按兵不动，其中必有阴谋！”
张熲一听程昱的话，顿时大吃一惊，脱口而道：
“什么阴谋？”
程昱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张熲，摇摇头：
“昱也不知。”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态度和话语不妥，生怕对方将刚才那个眼神还回来，程昱又马上改口：
“不过，能改变一场战役胜负的无外乎两点：外力介入，或者天时地利。”
“天时地利不谈，我不觉得吕布军中有这样的高人，外力介入因素就太多了，有可能是援军，也有可能是能改变一场战争胜负的谋士或者武将，甚至一件足以鼎定乾坤的宝物也说不准。”
说罢，程昱还情不自禁摸了摸胸口，那里此时正放着这样一件宝物。
“那依仲德公的意思，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以求速战速决？”
程昱摇摇头：“吕布在等什么，我们不知道，反正就我们的情况来看，拖得时间越长，显然对我们是越有利的，不必急于求成！”
张熲望了望程昱，嘴唇嗫嚅，却没有说话，心中骂道：“说来说去，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他将目光转向另一侧一位武将，开口道：
“茂弘，今天你去试探下吕布的实力！”
张导，字茂弘，是张家实力最强的武将，只不过年轻时候性格跳脱，不喜官场蝇营狗苟，否则的话，以他的实力，要是出仕的话，现在早已成为统军一方的实权将军。
张熲说完，还有点不放心，开口道：
“盛名之下无虚士，吕布能闯出这么大的名声，自然不是易于之辈，千万不要逞强好胜。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危急关头，我会请仲德先生出手！”
两军阵前，说是单挑，其实不可能局限于战场上的二人。
比如前两天，吕布军中武将差点被联军武将杀死，吕布亲自在后面放冷箭，这才救了手下一命。
而联军无人敢跟吕布单挑，骂破天也没用，甚至吕布在马上坐着，他们反而不敢主动出手干预，生怕被吕布给暗算了。
这一次，张熲之所以让军中唯一的地级武将出战，目的就是为了缠住吕布，给己方谋士创造机会，看能否暗算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