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咚！”
又是一发挂墙的地方，又是沉闷的砸落，又是弹动了几下，又是大字型无语望苍穹。
苍穹上还有几粒干巴巴的星辰，无声的宣示着自己的地位。
然后还有一只土狗对我不离不弃，蹲坐在我身边，好像自打我被筛下来后，我俩就没有动过似的。
突然，土狗抽了抽鼻子，狗眼眯起来，对着我皱巴出一个诡异而又奸诈的微笑。
这时候我已经没有心情去计较一只土狗为什么会笑，又为什么会飞，而是无力的吐出一口气，也跟着抽了抽鼻子，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想要逃，想要远远的逃开，连垃圾工也不干了，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力气。
下一瞬，我激灵一下，猛然惊醒过来，什么？一只土狗？还对我露出奸诈的微笑？
这……这这……
我身上的汗毛再次竖立，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竟然一下子人立起来，话也说利索了，“走开，听见没有，你给我走开，别让我对你实行暴力啊，我告诉你我可干得出来，我已经忍很久了，人类的话我还没胆子，你只是一只土狗，我可不会怕你我……！”
面对我威胁的话语和手势，土狗却丝毫不慌。它先是晃了晃脑袋，好整以暇的伸了一个懒腰，随即迅速低下身子，目露摄人的凶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吼，“呜！”
我顿时僵立不敢动了，连汗毛都吓软了。
好嘛，原来这才是最有效的威胁手段呢，一下子就让我回到原始社会里，被洪水猛兽支配的岁月。
土狗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再次抽了抽鼻子后，迈动蹄子，绕到了我身后。
干什么？要干什么？
我紧随土狗的动作，也转过身去，没想到土狗又转了回来。我急忙跟着扭身，感觉自己似乎又变成了墨小水的宠物狗。
土狗却没再继续转圈子，而是对着空气嗅了嗅，又对着我闻了闻，接着露出不怀好意的奸诈笑容，舔了舔鼻子，又重复了一遍上面的动作。
又……又要搞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要说味道也是垃圾味，狗喜欢垃圾吗？
呃，好像狗挺喜欢垃圾的，因为有它食物的味道……
等等，食物？
我猛然一震，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这只土狗，说不定还是流浪的土狗，不会把我当成它的食物了吧？
尤其在这蛮荒一般，人间法律根本管不着的黑夜里，狗吃人是新闻吗？狗吃人是一条完整的食物链啊。
我真的感到害怕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透心底，冷汗顷刻间打湿了我的后背。
土狗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抬起右爪，按在了我早已报废的裤子上。
啊，公狗，这还是一条公狗！
我彻底不会了，情绪瞬间失控，嘶声叫嚷起来，“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咱们不是一个种类，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士可杀不可辱，停下，停下啊！”
癞皮狗不为所动，奸诈的笑容不变，爪子却抬起来，非常人性化的指了指小树林的方向。
什么意思？小树林干什么？到那儿吃我吗？因为不能打搅了人类的好梦？
蓦地，一阵冷风掠过，我心有所感，低头一瞧，土狗早已没了踪影。
好吧，又是消失那一套，都是一个德行。当然，这回是好的德行了。
“呼——”
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摸了一把汗湿的脸不由自主的瘫倒在地。
总算完结了啊，这漫长的一夜，简直就不像人过的日子。虽然遇上的事情，没有比前二十年更操蛋，但是这一晚上说的话，却差不多赶上前二十年的三分之一强了。
“噫，噫噫！”
就在我庆幸磨难已经结束的时候，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笑声突然刺进我的耳膜，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跟八九十年代的那部聊斋的片头曲是一样式的。
真……真就没完了是吧？
我的骨头瞬间酥软，不用说爬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好几个黑影从那个熟悉的小树林飘荡出来，像是真正的鬼魂一样，带起一阵阵直刺肌肤的阴风，摇摇摆摆的向我冲过来，目标非常的明确。
我的冷汗一下子止住了。
好嘛，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终极大招，没完的那种！
我哆嗦起来，先是腮帮子，接着是四肢，最后全身上下都以一个频率共振，好像装了一个大功率的震动棒似的。
“噫？噫噫？”
嗯？怎么变成疑问的笑声了——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玄幻，反正我的人也许会说谎骗人，但我的感知是从来不会骗人的。
“噫，噫噫！”
终于，随着第三轮笑声亮相，裹挟着阴风的鬼影整整齐齐的把我围在了中间，把不多的几粒星辰全都遮住了。
从鬼影中，我看到了血糊沥啦的摔死鬼，脖子抻的老长的吊死鬼，甚至还有两个清朝服饰的僵尸鬼，简直就是我能想得到的集合，腥臭腐败的血腥味更是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垃圾味。
下一瞬，新鬼老鬼的嘴巴一起裂开，无数混乱的黑色情绪就像潮水一般涌出，把我淹没了。
“不……”
我嘶叫一声，顿时感觉自己的情绪被影响，数不清的负面印象攀缘而上，一个个嫉妒的、恐惧的、愤恨的、怨怼的、执迷的、报复的念头瞬间糅合起来，化作灰败的负面情绪，宛若井喷一样席卷而上，与那些混乱无序的黑色情绪交缠在一起。
灰败的色彩立刻变得瑰丽起来，像是一道彩虹被猛然揉成一团又一拳爆开，更像是一个累积了无穷时间的火药桶被瞬间点燃，那种全身爆浆的粉碎感，让我舒服的呻吟出来。
“好，好啊，再来一下！”
我大汗淋漓全身炸毛，痛快的大叫一声，更多累积的负面情绪从我的脑海里生生挤了出来，撞进彩虹的爆炸中去。
这一瞬间，我什么也不怕，什么东西也不能挡住我复仇的脚步，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神，我也能在眨眼间把它压成薄片，拿不起来的那种！
反观那些鬼影，却有点吃不消了，摇摇摆摆的悬在空中，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阴测测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