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习武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一一得一，一二得二...”，“拳如流星眼似电，腰如行蛇步赛黏...”，“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演武场上，一名袖珍穿着粗布衣的小不点正在时不时念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句子，周围的练武者都一脸的不解，而他身旁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闻听却频频点头示意，这场面使得许多人见之都面露不解。
而那个七八岁的小不点念着念着可能是累了，稍微停下了片刻，这便使得旁边的少年面露些不悦，但很快又只是叹息了一声，轻轻地走过去拍了拍小不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累了就歇会儿吧，待会儿再练”
小不点闻听如蒙大赦，以他小小的脑袋指定装不下太多的烦恼，一听休息便乐呵呵地挂上了笑颜又蹦又跳，少年见此也只是轻笑，毕竟他也曾年轻过，自然也很向往小不点的这种单纯。
趁着休息时间，少年便蹲下与小不点小声交流，虽然彼此认识的时间不久，但两人似乎非常投机，好几次都聊得不亦乐乎，嚷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最后，少年摸了摸小不点的头，半是感慨半是希冀地劝诫“小乐，好好学学这些，争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年年拿三好学生给师父争光”
小不点似懂非懂地重重点了点头，先是答应了下来“好的，师父，弟子绝不会让你失望的”，随后又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师父，什么是‘三好学生’啊？”
曹牧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与不甘，咬着牙装着一副轻松的模样，“‘三好学生’就是为了表彰像小乐这样优秀的神童而专门设立的奖项，非常稀有哦，小乐要好好加油，争取早日拿到这种奖项”
常乐听到师父如此郑重其事，心下也火热了起来，就连瞳孔也爆发出一股睥睨天下勇往直前的气势来，然后又深深得看了一眼强颜欢笑的师父，觉察出了他语气中的落寞，
“师父，难道你没有拿到过‘三好学生’吗？怎么会？”常乐眼中充满了不解
曹牧见此也只是苦笑一声，状似无意的一笔揭过，“那是因为师父在你这个年纪时没有你这么努力啊，小乐啊，你是我门下最有天赋的弟子，你将来一定能拿到‘三好学生’的奖项，为师相信你”
常乐听闻如此相信他不禁热泪盈眶，接连发誓一定不会辜负师父期望，甚至连休息时间都不需要了，抓紧时间争分夺秒的跑一旁刻苦修行了，时毫没有想到其实曹牧现在门下就他一个弟子，也没有看到曹牧在他转身后暗暗的奸笑。
在常乐又训练了一段时间后，曹牧最终还是把他叫停了，毕竟欺骗小孩心里还是有些不落忍，再说他也就这一个弟子真累死了就没法再体验当师父的快感了，对此常乐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心中对师父的好感更是上了一个指数。
当然，休息不休心，躺平不躺赢，即使是在休息的时候也是不能放弃磨炼自己，为此曹牧特地拿出高中必背篇目给七八岁的常乐增长见闻，名义上算是启蒙，实际上也最多落得个练练嘴皮子罢了，毕竟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背下连有些高中生都背不下的课文呢，对于这点曹牧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报什么太大的期望。
今天是一个非常晴朗的日子，有很多的武者都聚集在演武场练武，所以一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在这样一个如此适宜练武的日子里，如果不练武岂不荒废了岁月，所以李达就来到了练武场找曹牧一起练武了。
然而，一进入练武场就看着一个少年站在一个小屁孩旁一字一句的教小孩念，这个场面与周围拳拳到手四脖子汗流的景象不说格格不入，也是大相径庭，起初他以为是哪个戏班子跑这儿来吊嗓子教授学艺呢，刚想走开结果恍惚间觉得那人眼熟，仔细一看，
“嚯，曹牧，你啥时候改行唱戏了，还‘长亭外’，你不应该唱‘为救李郎我离家园’”
曹牧听到有人叫他刚想打个礼貌招呼，结果转头发现是李达，那嘴子也跟开了机关枪似的得理不饶人，就算没理也敢喷，“哟，李公子，这不你还没死呢，我哪能唱那段啊”
李达虽然被曹牧噎了一下，但还是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稳操胜券的模样调侃道“曹兄弟，几时应了私塾先生的职务，要不我给你招揽点生意，找几个适龄的天才儿童给你教教？”
曹牧轻笑一声，“行啊，我看李公子这智商就可以，看在我们的情分上就不收你学费了吧”
“行了”，李达连忙打断，省的再被嘲讽，“我今天不是来给你逗闷子的，我给你找了个老武师教你武功，省的你一天天说自己不会武功白吃白喝”
“李公子此言差矣，您这么大身份不也不会武功吗？咱这也是追随企业文化嘛”曹牧随口反驳了一句
“得得得，说不过你，我今天和你一起练，免得你偷懒缺斤短两的”
“那得嘞，您说的武师哪儿呢，牵出来吧”
李达朝身后看了看，“嗨，系门口了，这事儿闹得，在这不瞎耽误功夫嘛，我这一天天还挺忙的，哪有时间...”李达边说边朝演武场外面走...
“介绍一下，赵武师，赵府出来的，武艺精湛，被我们李府花大价钱请来专门教授你武艺的，怎么样我对你这兄弟没话说，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还不是为了让我干活”曹牧嘀咕了一声
“嗨，我能听着呢，小心着点儿”李达瞪了曹牧一眼，仿佛心事儿被戳中了。
“常乐啊，你先去旁边休息一会儿，等为师学完这绝世武功再去教你文言文背诵技巧”
“好的，师父”常乐很乖巧的应下退到了旁边观看师父的天人之姿。
李达走了过来，望了一眼常乐，“可以啊，兄弟，不会武功都能收徒弟，真有点东西啊，待会儿可不要露怯，在徒弟面前出洋相啊”
“我露什么怯，我都不会武功有什么怯可以露的，不还得人师傅好好教我嘛”曹牧立马识破李达话语里的试探反唇相讥。
“那开始吧，赵师傅”李达眼看曹牧准备好了，自己也赶紧收敛了骚话，轻轻吸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腿脚。
“好，二位，那我们就从最简单的我们城中通用的开蒙功法《淬体术》开始吧”
“行啊，来吧”李达一口应下，反正他就是来陪跑的，练什么都行
接下来，赵师傅一跺脚猛然向左前方斜跨一步一拳击出，一股劲风袭过，再一回腰返身一个侧踢直击出破空声。
“好”曹牧鼓掌赞叹，就像不懂武功的人第一次见到武功那样的兴奋震惊，
而相反李达则不以为然，“什么呀就好了，曹牧你演的有点过了啊，你怕不是个托儿吧，就这两下子我们府里看门的老大爷都会，这有什么，我怕不是被赵府的那些人给骗了买了个假武师吧”
赵武师闻言是既羞愧又生气，感觉有点无地自容，曹牧此时赶忙打圆场，“这不挺好的吗？反正我是来不了那两下子，我平衡性不好，一踢腿总摔倒”
“那你就是个废物啊”李达赶紧抓住机会嘲讽一波儿，但是曹牧没有放在心上，“没错，我就是个废物，所以这个武我也没必要练了，继续混吃等死吧”
“哎，等一下”李达马上拦住，“不行，今天你这武必须得学，好家伙你这几天白嫖了多少银钱，让你干活你就说身体虚弱不会武功，你要真那么虚也没见你喝枸杞啊，我看你分明是拿我这儿当救助站了”
“那行吧，练就练呗，我来一下刚才那个”，曹牧话毕，一步踏出飞起一脚踹出，然后转身又是一脚，回身再来一脚，如此循环往复...
“停，人刚才是这样的吗，连照着学都不会，人刚才明明是这样的”，李达三步并两步朝前一冲同时腰部聚拳左臂横挡，右拳由下方瞬间击发，收拳后瞬间气喘不止抬手使劲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好家伙，刚才那玩意看起来简单，没想到弄起来这么累，看来是我弄错了误会了赵师傅，刚才那招确实有点东西”李达边喘气边对赵师傅说。
曹牧在旁摇了摇头，“刚才那个也不是你那样的”
“怎么可能不是，你记错了吧，就你这记性就别学武了好吧，连招式都记不住”李达反驳一声
“胡说，我怎么可能记错，我tm连高中必背篇目都能记下来我能记错？肯定是你记错了”
“你可拉倒吧，就那高中必背篇目我也会背有什么大不了的，那照你这么说我也没错啊”
“那...”曹牧沉思了片刻，“如果我们都没错的话，那么...”
“我懂了”经曹牧一提醒，李达也瞬间豁然开朗，“大道无相，所谓的武道也是大道的一种，也是无法用形象固定的，我们所见到的不过都是赵师傅演练武艺在过去的一抹缩影，实际上都对然而都不全，没想到啊，武道竟然如此深奥，赵师傅的功力竟然恐怖如斯”
“啊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tm干嘛抢我台词，过分”曹牧在一旁忿忿不平的跺脚，
而赵师傅站在旁边不知是该说些什么，还是啥也不说，最后还是李达出声询问，“赵师傅，您老就别整那些复杂的了，这玩意儿要悟透太花时间了，直接上配套的武技功法吧，悟道什么的离我们还早着呢，不要着急”
赵师傅看了两人一眼，最终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吐槽，毕竟他只是来混饭吃的，要是一句话怼到了李公子，手里的饭碗可就没了，所以谨小慎微的他决定少说多做，李公子说什么他做什么。
“哎等等，来套拳法和能提升攻击力的功法，老子最喜欢拳拳到肉的快感了”，曹牧赶忙一脸激动的提出自己的梦想出装，
然而被李达给否了，“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还带挑的啊，赵师傅别听他的，这是企业培训，讲究的就是整齐划一，来教他李府的制式功法和武技”
赵师傅点了点头，刚想运转功法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少爷，我是刚从赵府过来的，还还没来得及学李府的功法呢”
“哦”李达仿佛恍然大悟，片刻沉思后又说，“那就赵府的也行，反正我兄弟也不挑”
“这...”赵师傅有点犯了难，
“你不会？”
“不是”
“那就教啊”
“可是...赵府规定...”
李达一把拉过曹牧问赵师傅，“首先，他是平民吗？”
赵师傅看了看被李达拉着的曹牧，咬着牙说了句“不是”
李达又一把把他推开，“他是世家的人吗？”
赵师傅一看这个也只好说“不是”
“那还有问题吗？”
“可...他也不是赵府的人啊”
“有毛病吗？”李达反问，“谁说只有赵府的人能学赵家功法了，你不也学了吗？你是赵家的人吗？”
此时赵师傅语噎了，脑门有几点汗珠划过，只得战战兢兢的回了句“好的，公子我知道了”
很快，赵师傅就演练完了一遍功法，然后李达就把人带走了，说是李府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腾不出空来，还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靠山山倒看人人跑，一切得看个人造化，最后说了句三天之后齐老太太过寿让曹牧陪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曹牧也没说什么，转身让常乐自己继续训练，自己找了一处朽颓的柱子靠着闭目冥想，然后慢慢就睡着了，梦里还不是念叨“赵刀绝鞘，步辇青鸿...”，旁边则是常乐声声的朗诵声以及周围练武者的拳脚击发声，似静似动无声无觉
风急卷着寒沙，北方的山林里传来阵阵兽吼与虫鸣，天上云层隐没在光线里，而人们都在不停地为生活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