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寻贼（12）
却说曹牧领着路焱二人把这小小的清城转了几圈，遍寻不到那小贼的身影，路焱倒是不甚急切，反倒是曹牧颇为烦恼，毕竟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日头渐斜，于情于理曹牧也该回家跟父母报一声平安，免得父母担心。
但瞧瞧身边的路焱不禁眉头紧锁，‘我回家了，万一这家伙跑了怎么办，茫茫人海我上哪儿找他去，虽说此人看上去不至于为了一顿饭钱亡命天涯，但他刚刚不就骗了我吗，我有点信不过’。
心里来回嘟囔了几回，最后他一咬牙打定主意，‘钉是钉卯是卯，今天我跟他磕到老，大不了晚上不回家了就盯着他’，做出决定后，曹牧佯装殷切地对着路焱开口“你看咱们也忙活了大半天了，要不你上我家咱们喝口水再找”
路焱一听此言，顿时神经一跳，不免多想了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面带微笑地点点头应下了，二人不多时便到了曹牧他家，
朴素的茅草屋静静地伫立在乡间小道的尽头，袅袅炊烟如雾般婉转凄诉，顶上的蓬草在风中荡漾出金色的波纹，仿佛莽荒末纪的炼器师最后刻下的流霜水露，隔着老远便能觉得寒意不绝拢上心头，非是肉身可以想见的凛冬，而是精神踏破山河天涯流亡百载一无所得的自嘲与落寞。
曹牧叫住路焱在不远处等候，自己以飞速不及牛马苍狗之势遁入其中，门扉像是不存在的阻隔，只障壁了陌生的恶意，却融化不了热切的归思。路焱百无聊赖地打量起周围拙劣的素景，苍茫无垠的道路包围着这间寂寥的小屋，过客的风，流连的雨，晴朗的日月，愁云不散的午后，并没有多少新鲜的快乐可以由语言描述。
不多时，屋内似有谈话声飘出，隐约不如清冽的甘泉叮咛，大概可以猜到些具体的内容，没过多久，曹牧便带着些许吃剩的咸菜、几张烙饼快步而出，偏着身撕下一小块饼试探性的递给路焱，与其说是递，可手臂蜷缩着有如弹簧般较劲，似乎做好了全盘的准备。
路焱从恍然中摆摆手，也不知刚刚想到了什么，背着身渐渐走远留下淡淡的斜影飘忽不定，曹牧见对方不要自是十分欣喜，赶忙一口将饼塞入嘴中就和着咸菜顶了下午饭的摄入不足，奔跑着也紧追上去，在阳光找不到的阴暗面，他的脸上不知何时燃起了火热的巴掌之印。
二人又将城内人流密集处搜寻了一遍，依旧是一无所获。路焱有些灰心了，本来此事的成功几率就不大，自己也是一时上头咽不下这口气因而决定寻找那盗贼，可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对方能从自己身上盗走纳戒，真的会是普通人吗？当然这不是借着夸盗贼反夸我自己，只是...这件事恐怕并不容易吧。
正想着呢，曹牧忽然打断了他，“眼看天色渐黑，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一宿吧，我想那盗贼大晚上的肯定也要休息，说不定我们还能碰到一起呢”
路焱闻听，则是心中连连摇头‘哪有盗贼大晚上睡觉的道理，再者说了哪有那种好运能刚刚好遇到盗贼，罢了忙碌了一天也是该休息了’
曹牧仔细回忆了一下周围的特色建筑，想了想觉得盗贼最有可能晚上去破庙休息，也不知道是怎么推理的，可能说书人经常说到盗贼夜宿破庙的故事曹牧耳濡目染就有此经验了吧，总之二人赶奔到破庙住一宿，也不知曹牧图什么，自己有家不回住破庙，可能这就是少年人的冒险之心吧，真就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魄。
破庙内，前文讲到大天才为避行尸带着一众药师堂患者兼着学徒离开，但是去哪儿就犯了难，领着一帮子人去哪儿都住不下，关键是出来的急走到半路学徒才想起来自己没带钱，当然也不可能回去取钱了，
而大天才又似乎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让一大帮人住上舒舒服服温暖柔软的客栈大床房，于是他便给众人指了一条光明的康庄大道：破庙投宿。
闻得此言，不少患者强撑着病弱的身子肩并肩互相搀扶着各回各家去了，余下走不掉的被大天才叫护工大兄弟一股脑如装箱般拉去了破庙...
夜深沉，繁星点缀沧溟，有道是“碧海长空夜夜曲，浮云缥缈户户宁”，静，静极了，四围不见烟火气，唯有破庙点烛栖。曹牧、路焱二人来至破庙，只见里面灰尘遍地一片的狼藉，地上散落着燃烧未尽的黄纸，约莫是附近有人上坟时被风吹来的，正中央有一尊无头的神像，极为骇人，也不知是风霜侵蚀，还是被人一脚踹下来的。
二人倒也没有多嫌弃，简单清理了一下腾出一块地，曹牧推脱自己身子不好得睡在高处，路焱也没有在意，就打算睡在正对门的空地上。就在二人打算休息时，门外来了一拨人，飘飘悠悠的说话声引起二人警觉，路焱站起身趴在门旁悄悄朝外看，木门经受了岁月侵蚀，纸糊的部分早已脱落，而门即使关上中间仍留有一丝小缝，路焱便是中间这条小缝朝外观察。
隐约间对面像是来了不少人，但没有点灯看不真切，路焱想了想，回去将刚灭的蜡烛又点起来，同时打开门朝外面走去，
走了没几步，就碰上了领头一人，整个队伍也没一个人点灯，黑黝黝的夜色下也分辨不清对方的面容，估计是想省点火镰钱，一番交谈下，路焱的心才缓缓放下，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行走江湖凡是还是得多加小心，路焱领着一群人就又回到了破庙。
一进破庙，曹牧一眼就认出了这群人，毕竟都是一个城里的互相之间也算认识，路焱点点头，连带着语气也热切起来，简单来说两边人聊得不错，当然基本都是大天才和路焱聊，曹牧不关心这些，一心只想着睡觉，他这一天忙活的也挺累。
简短截说，差不多就到了三更天，两边人基本上都睡了，大天才他们围着墙壁三三两两这么睡着，因为有病人嘛睡一块容易半夜翻身碰到别人伤口，而且经历了行尸这档事儿众人也都警觉了起来，坐着睡跑起来也能快点，
但是正当中这蜡烛还点着，曹牧不是睡在香案上嘛，蜡烛就点在西南角，就是他腿旁边，主要是怕半夜这群病人突然发病也好早些治疗，而且总感觉破庙里阴沉沉的还有点潮，大家心里不舒服，就点上当壮胆用。
路焱在地上翻来覆去没睡着，一来是修炼中人精力旺盛经常一晚上不睡觉肝材料，这会儿突然间睡觉也不太适应，二来这地又冷又潮躺着也不太舒服，稍稍起身看了看其他人，呼啦呼啦地一个个睡得是真香，心里不觉自嘲一声，“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大家不都睡得好好的吗”
其实路焱还有一个睡不着的原因就是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儿，但又说不清为什么，重新摸了摸地板，感觉还是很潮，估计是自己因为修炼感官太敏锐了，再加上在宗门吃好喝好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朴素的生活，“得了，睡不着就睡不着吧，出去走走吹吹风放松一下心情也算不错”
打定主意，路焱蹑手蹑脚就出去了，他刚一出门，原本靠着墙侧身睡的大天才睁开了眼睛，他也睡不着，估计是跟人聊太嗨了，精神亢奋下心中难以平静，这会儿见路焱鬼鬼祟祟的出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跟着后面也出去了。
路焱出来后也不知道往哪儿走，这会儿也没有月亮，四周漆黑一片，得亏他眼神不错才没有一脚栽坑里，也不知道破庙周围哪儿来的这么些小坑，一不注意也容易绊倒，路焱就绕着这破庙走，拐了几下看见后面有座山，就顺着路往山上走，
走了不多时，穿过一片树林，就看见了一条湖，路焱左右看了看，周围还挺开阔的，连带着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路焱蹲在湖边舀了捧水胡噜了把脸，先前似睡不睡的沉闷感才渐渐褪去，就在路焱刚准备起身时，余光猛然间瞥见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但也没有看清楚。
仔细凑上去分辨时，原本隐在云中的月亮稍稍露出一个角，那水中赫然飘过的是一只腐烂的人手，路焱毕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感觉脸不干净了，而这一下就让路焱想起了什么，“这地方我来过啊，嗨，我怎么忘了，那该死的小乞丐带我来过这儿，只是那会儿我受伤不清没有在意，哎呀，坏了，要出事”
说了一声“要出事”，路焱赶紧起来准备往回跑，这时远方突然飘来一片诡异的白雾，几息之间就把前后左右都包裹起来了，路焱一看就知道坏菜了，运起真火护住周身就使劲往外冲，没有桎梏感很轻松就跑出去了，但再回头是一片的荒凉，地面寸草不生，不远处还有不少插着无名残碑的坟包，空气中带着说不出的阴冷，路焱一看瞬间就懵了，“这tm是哪儿啊？”
若是有晓得此地历史变迁的本地上在这儿，定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原本城内乱葬岗的模样，免不得还得唏嘘感慨一番历史的变迁以及物是人非。但路焱却没有这个心思，他一心就想着怎么出去，来回跑了几圈发现这地方好像一点边界都没有，而且好像也没有什么怪物敌人什么的出来挨锤，
这可把路焱愁坏了，要是有敌人把敌人打败就能出去了，可这什么都没有，比居家隔离还痛苦，无聊还没什么玩儿的，总不能堕落到玩坟头土捏泥人吧，因而路焱只能长叹一声，找个地儿坐下，等着人从外面救他。
再说大天才原本跟在路焱身后，见对方在树林里七拐八拐的，当时智商就上来了，各种猜测推理如水中浪花苍穹白云不断涌现出来，‘难道他就是幕后黑手？难道他是来这见幕后黑手的？难道...’，大天才思绪万千，紧跟着路焱向着湖边而去。
远远看见路焱在水边捧了一把水洗脸，大天才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低头长舒了口气准备回去继续睡觉了，被冷风吹着感觉有点哆嗦，正想着抬起头时，路焱不见了。大天才赶忙上去查看，左右搜寻一番，甚至还仔细看了看湖里，伸手进去捞了捞，“没有啊，什么也没有，应该不至于掉河了吧”，大天才如此想着，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去。
在经过树林时，忽然感觉周围似乎蒙上了一层黑色滤镜般更加阴暗了，大天才也没有多想，估计是心理错觉，然而走着走着走了许久依旧还没有走出树林，“欸，还没出去吗，不能够吧，我迷路了？”，大天才有些不确定，在身旁一颗树下放了几颗石子做标记，然后继续往前走。
走了不多时，大天才终于又看到了刚刚自己做下的标记，“果然我没有猜错，竟然会遇到这种事，真是tmd泰裤辣，我平凡了十多年的生活终于要起飞了？这么顶的吗？”，大天才不觉有些慌张，在兴奋褪尽之后又冷静了下来，“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按照目前来看应该是阵法之类”，
边说大天才一边捡起一颗石子在地上写，“首先循八卦守八门，八卦就是乾坎...八门就是休生...，而此阵应为木阵，根据五行相克原理得用火攻，所以...嗯...还是上树看看到底是排列的吧”
大天才爬上一棵树，极目远眺之下，不由暗自咂舌，“嘶，这...这...这我看不懂啊，我没学过阵法啊，草”，大天才一气之下从树上跳下，“算了，不扯了，简单点”，大天才挑了一棵比较细的树用力一拽，连根带土全部拔出，“只要把树全拔光，此阵必破，我可真是个大天才”，说干就干，大天才开启了愉快的拔树运动。
回头再说破庙，夜半三更路焱和大天才出去后不久，突然墙角又一病人突然急剧抖动起来撞醒了旁边的人，“怎么了”旁边的人急忙出声询问，
可那人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半晌说不出来，额角沁汗不住地摇头，旁边人连忙叫醒医师学徒前去诊治，这声响也吵醒了曹牧，他睁了睁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若无其事的说“没事，估计是冷了，刚好神像那儿有块帷布，撕一块给他盖上吧”，说完，打了个哈欠又沉沉睡去。
就有人依着此法拿着撕下的布给对方盖上，但医徒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还是上前诊治了一番，眉头几舒几皱，最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放心下来，“应该只是伤寒，明天我给他开点药应该就没事了”，周围被惊醒之人听后也点头放心下来纷纷散去休息，还有人安慰病人“稍微忍忍，挨到天亮就好了”。
又过了大概三十分钟，大家几乎都睡着后，刚刚那病人忽然蹭一下从原本倚着墙的坐姿蹦了起来，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旁边人当时就醒了，
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对方一声“┗|｀o′|┛ 嗷~~”，一把把盖在身上的帷布撕成粉碎，周身一点点呈现尸斑之后迅速扩散开，全身如同被抽干鲜血般干瘪，有几块骨头隔着纤薄的皮肤仿佛即将冲入深渊的妖魔，一时旁边人吓得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剧痛之下夺路而逃，哀嚎恐惧之声惊醒了庙内众人。
众人醒来原本还很懵逼，闻声不经意看去，“妈的妈，我的姥姥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熟，太熟了，他们就是从这家伙的身边逃出来的，怎么可能认不出，
“行尸啊！”，突如其来的惊叫一语道破了所有人卑微的幻想，在场之人无不后悔自己之前没有选择回家，但现在也没有机会想这个了，众人惊惧之下一股脑地往庙外跑，人挤着人人推人人踩人，反正都是人，非常多的人进非常少的人出。
“吵什么，怎么了，还让不让人睡了”曹牧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获得一次甘甜舒适的深度睡眠，还被人搅了，偏过头看向声音最喧哗的门口，就见血流了一地，各种碾碎踩烂的残肢脏器被分到大门两侧，
害怕吗，真害怕，曹牧哪见过这幅景象，从香案上一下站起，赶忙对众人喊道“大家不要着急啊，冷静点，虽然大家都有病，但只要努力治疗都能治好的，大家不要恐慌，你们身上的病没有传染性，大家不要再自相残杀了”，曹牧以为大家是害怕得上同样的【行尸病】才会自相残杀，因此还怪好心地强忍住呕吐劝说，不过现在都半夜了，食物都消化干净了，也没什么可吐，曹牧只是捂着嘴不住地干呕。
众人也没时间更没心思跟他解释，反而冲突的更加激烈了，曹牧一见这情况，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回头朝后看去时，“我草，这什么丑b东西”，一下子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了，不出意外的引起了行尸的仇恨，直接朝曹牧蹦跳而来，为大部队争取了宝贵的撤退时间。
然而行尸虽然到了曹牧面前，但是由于香案比较高，行尸个子比较矮关节比较僵硬，暂时根本上不来，但曹牧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都快喊破音了也没人理他，他一咬牙一跺脚恨恨一眼神，“人不救我我自救，佛不渡魔我弑佛”，
怎么说了这么句呢，主要是因为曹牧有文人情结，吐出了上半句后总觉着不够对偶，沉思片刻，一边躲避行尸一边想，好不容易才想出了下一句，这才施施然放下心来，专心于眼前的危机。
曹牧左躲右躲之下，突然一个转身晃过行尸，一把跳下香案就开始在庙内转圈跑，行尸就在后面转圈追，外面乌泱泱的往外跑血糊糊的病人，一个个脸上也不知挂着什么样的组织碎片，这幅场面饶是张启看了都心生寒意，但这可能只是这平凡乱世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掉线已久的张启见此也不禁有些唏嘘，然后又离线挂机刷剧情了，曹牧听到这里，也是寒毛倒立，仿佛想起了什么消失已久的朦胧记忆。
说回破庙内，医师学徒不断努力维持秩序，却被疯狂的病人们大力推开，正在跑图的曹牧一见此景，也是愤懑难平，他万没想到一个人在危机之下竟然如此凶残，他紧握着手中指节分明的双拳，决心一定要改变这蚕食人命的世界。
为此，他的第一步便是带着行尸以恶伐恶，他猛然一转弯便向门口跑去，门口一直关注他与行尸追逐的热心人连忙好言相劝，“曹哥，你不要过来啊，我知道你想活但是我们也想活，这样我们出去后给你家很多很多钱就当补偿怎么样，大家好歹相识一场，事情没必要做这么绝，就当交个朋友多条路也行啊”
曹牧理都不理，出言讥讽“你猜我会信，少废话，我引怪你们活，天下哪有这样的美事？你们想活命最好都听我的，否则大家可以一起逝世”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随着行尸连连逼近，终于有人长叹了口气，“行”，一人答应其他人见状也是连连答应下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威慑吧。
见达成协议，曹牧连忙连唱带跳又引走了行尸，叫医师学徒赶紧安排众人有序离开，医徒感激地点点头后有条不紊的指挥起来，之前之所以有人没能跑出去是因为明明有人快出去了却被人又一把拽了回来，于是这个进程就卡死了，效率自然就降低了许多，所以就需要改进算法充分利用大门的宽度，让所有人呈鱼鳞形向外走，到达外面后折返向反方向快速跑开。
当然医徒是学医的，他不懂这些，所以他采用的是双线并排撤退法，因为他认为这样更快点，而根据斜边大于直角边来看，其实每次通过的人数是少了的，但这并不重要，总之，所有无关人员都跑没影了，曹牧见此赶忙也向门口跑，冷不丁瞧见医徒还站着那儿，不由着急大喊“快跑啊”
可对方不为所动，曹牧一咬牙直接加速冲出去，四下里捡了一块趁手的石头，决定开启射手游击战模式，然而还不等他准备好，医徒趁行尸冲出去的一瞬间侧身连续在对方身上连拍数次，曹牧刚想上前驰援，怎料行尸竟如木头般直直坠落，掀起一片尘土。
曹牧都惊呆，直呼“牛b啊，兄弟”，刚想在夸几句时，医徒直接一屁股腿软坐在了地上，曹牧赶紧上前相搀，万一被行尸逮住机会咬了那可不得了，好不容易把医徒扶到角落里休息，两人的心这才算落了地。
曹牧指了指行尸问道“那玩意还能动吗？”
“暂时...应该不行”医徒有些劫后余生有气无力地说。
“那干脆直接拿石头砸死得了，省的祸害人”说罢，抄起石头就要动手。
医徒连忙拦住，“别，医者仁心，都是因为我技艺不精才没有提前阻止他尸化，我必须想办法把他恢复原状，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曹牧看了看门口一地的血水，叹了口气，“人命可不如狗啊”，稍后转移话题，“欸，你刚才那招怎么弄的，快教教我，以后我再遇到行尸我就一巴掌拍死它”
“这是师门传承没法教，而且也没什么稀奇的，我不过是封住了他周身几个穴位，暂时制住他行动而已”
“真的假的”曹牧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前去查看行尸状态，果然见行尸身上插着几根细针，“一，二...十三，莫非是失传已久的鬼门十三针”
“(⊙o⊙)…，不是”
“那就没劲了”曹牧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这种期望落空的感觉很难受，四周打量了一番后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干，路焱和那大天才呢，他们不能够被吃了吧”
医徒刚想附和两句，曹牧却又接着推理起来，“不能吧，要有他两人应该也不至于乱成这样，再说行尸吃人应该没那么干净，起码能趁点什么，说好听的叫给亲人留几个纪念品，说难听点就是浪费食物，我粗略地看了一下这里应该没有他们的纪念品”
医徒有心问这都是哪里传来的谣言，可曹牧就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不紧不慢言道“当然这一切都是说书先生，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我感觉应该差不离，毕竟说书先生都挺博学的，应该不会有错”
医徒点点头，也没有深究这个，而是转而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找人呗，我曹牧绝不能一个兄弟，而且这么刺激的事我也是多少年没遇到过了，这必须肝到底，我打赌现在路焱两人一定亟需我们的援助”
医徒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此时他也算是大概缓过来了，所以也拒绝了曹牧的搀扶，二人即将踏上惊险刺激的冒险生活，临走之时，医徒开口说道“针已经都用完了，接下来就仰仗曹兄弟的本事了”
曹牧嘴角如沐春风的潇洒笑容突然凝固住了，“什么？”他震惊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o⊙)…，我突然觉得路焱他们本领高强，应该不太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还是别添乱了，回家洗洗早点睡吧”
医徒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一脸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曹牧见此也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行吧，走就走，我曹牧浪迹江湖数载还怕这个，冲，我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拯救清城百姓，扬名立万金榜高中，救国之危难，抚忠智之贤良”
曹牧这小嘴叭叭起来就没完了，越说越离谱起来，医徒好不容易才打断，把他注意力又转移了回来，
“应该是去后山了吧，这里也就后山称得上一绝之景”曹牧如此分析道，
于是二人便向后山行去，而倒下的行尸趴在地上正在疯狂的用舌头舔血水人体碎片，尸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不断膨胀起来，俨然要有进化成胳膊四愣子起筋线的大小伙子的趋势，穴位上的细针也在随着每次呼吸发生着微妙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