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尸临—猜忌

  冬临秋往,岁月注寒,流经于世的杂然皆已背负苍莽,凛冽的寒风推搡着厚重的浓云,即使万般期盼下压抑渐渐远去,依旧迎不来暖阳的照拂。此时城内的光景必然和谐而慵懒,可城外却又是另一片别样的天地。
  “杀”
  随着又一个行尸的倒下,刀尖又不由颤栗几下,即使只是无意识的自发,中年男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眉眼满是疲惫,却又分不开半点时光休憩,眼前的尸群还太多...太多,多到即使是他这样久经战场的汉子都没来由有些恐惧甚至...丝丝绝望。
  “噗呲,咔嚓,啊呀呀”
  他看着新来的家伙不免唏嘘感叹“年轻真好啊”,仿佛有用之不竭的能源,少年手使着大刀大开大合闪转避让,在尸群中来回穿插,每一刀都散发着独属于少年的坚毅与果敢,光是听着这声音,那些同伴便没来由生出一丝热血,即使他们早已迟暮。
  脚下尸血横流,即便是少年豪情也难免顾此不暇,贯力将大刀狠狠前劈,未曾想竟入了行尸最坚硬的颅骨,少年想收刀却应力险些栽倒,好不容易退后几步泄了气了,又不慎踩到因尸血沾染导致的烂泥,身形一闪便朝下坠去,
  就在少年做好被行尸啃食的最坏打算抱紧自己头部的时候,一把粗壮布满沙茧的手拽着脖领生生止住了他的坠势,还不待其感激,那股力量就把他又甩向尸群,他也来不及细想,上去一脚踹向行尸,借力拔下长刀便继续厮杀,同时口中“啊呀呀”地怪叫像是专门恐吓行尸不要小瞧了他,也许不免也有驱散自己恐惧的意思吧。
  “啧啧啧”
  旁边借机休息,或者可以说偷懒的家伙咋了咋舌,似乎觉得有些可惜,可他一脸的嘲讽却是将他的看戏心理表现的淋漓尽致,
  “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
  也不知他在可惜什么,他便自顾自朝着最近的行尸砍去了,满脸疲惫的中年男子见到此幕,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连日而来积累的疲惫还是心理上的压抑折磨,也难怪少年招此境遇,他刚来的那天没有人看好他,甚至他这瘦弱可欺的模样更为他引来了众人各种的‘好言相劝’,
  而如今...e=(′o`*)))唉,竟像是天公偏爱打脸般使其脱胎换骨,显然像是换了个人,若不是自己亲眼得见,也必然以为是被什么妖魔邪祟附身入窍了,也正是因为自己看见了他在夜幕下众人熟睡后的努力,也才对这副光景毫无惊讶吧。
  远处“嗷嗷”的尸吼声打断了他继续思考,也宣告了他老年人的中场休息就此结束,他已经四十多了,按照古礼来说四十而立,也算是个老人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对他来说可能六十都可能算是奢侈吧,都够到五十的尾巴就已经对他而言算是恩赐了,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虽然这些行尸来势汹汹,但相比他曾经面对的猛兽们还不够看呢,“叫起来跟绵羊似的,看来这些行尸也快不行了啊”,他自信一声给现场众人大气
  “老头,我看你还是继续歇着吧,就这群行尸我单手都能刷光,就不劳你磨磨蹭蹭捡漏了”
  发声之人是一身粗布麻衫鬓角发丝杂乱的少年,此人早已满身血污不堪,唯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是区分他和行尸的关键,
  听到少年的话,中年男人倒是一笑,“小兔崽子,说大话可是会被行尸咬的”,像是为了映衬他的话般,少年面前的行尸┗|`o′|┛ 嗷~~了一声,这下少年约莫脸红了一阵,其他人自是也听到了,都是难忍笑意,少年气急败坏快速一刀砍下对面行尸的同时,还忍不住又泄愤了几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眼下的这支队伍现存七人,原本本有九人的,可惜...,而先前那个进步飞速之人便是小乞丐了,他自从来到这支队伍便丝毫没有懈怠,自然也是不能懈怠,因为一旦懈怠必会成为行尸的腹中食物,很多武艺不如他的早已死了,甚至有些武艺强于他的也死了,却并不是死于武艺不精,所以他不敢有一刻放松心神,可也因此,他险些因失误步了那些人的后尘。
  那中年男子本是山中一技艺精湛的猎户,只是年岁长老后又受年轻时自不量力时惹出的伤痕所累猎取的猎物数量也是大减,后来干脆待在家中养伤为人干点活计为生,听闻尸群来袭,也不知是不是受命运感召般,他竟然在众人畏缩不前的眼神中毅然报了名,用那些人的话来说,可能就是找死吧。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心理,在队里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更甚少提及名讳,或许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什么都不重要了吧,队伍里的人只是称呼他为老黄,他也乐呵呵答应了。
  先前与大黄调侃的少年队伍里的人都叫他小黄,也是没说自己名字,这小黄自来时便颇喜玩闹,令得众人也是焦头烂额,当然也亏得他众人也才能如此轻松。老黄对其好感不错,几番接触下来更是颇为满意,竟准备收其为徒弟传授其曾经的技艺,对此小黄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可能也在二人有些相似吧。
  先前救下小乞丐之人不消多说自然便是这队伍的队长石开,只是性格冷漠寡言少语倒是让众人难以猜测其心思,不过本身实力强大,多次轻而易举便救下陷入危难的众人,因此众人也是对他多是感激和敬畏。
  那位嘲讽小乞丐的是这队伍里的性格较为阴暗的家伙,自称闵安,也不知是不是真名,大家都叫他小安,小乞丐刚来的时候可没少嘲讽他,后来小乞丐用实力证明自己后他却依然时不时嘲讽他几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人是一女一男,一女名曰宋倩,皮肤略显黝黑,面色蜡黄,瞧起来只似平常农家妇女,但观其能躲避行尸攻击并将其斩杀,便知绝非寻常。一男名叫树子,是一个膀大腰圆的黑壮汉,单看身上遒劲的肌肉便知力量不小,他的每一刀都必能让行尸踉跄好几步才堪堪站稳,虽然准头尚佳有几次并未使行尸一击而亡,但力量也是可怕至极了。
  队伍大概厮杀到了晌午时分,才有队伍前来接替,众人这才撤下各自朝不同方向走去,这时闵安三步跟上了树子的脚步,树子不解但闵安做了个手势,二人一同便走远了。
  来至一处僻静的草丛深处,闵安左右瞧了瞧,树子看着这一幕一方面有些诧异,另一方面又有些鄙夷,他心里其实并不喜欢这个阴暗的年轻人,总觉得看见他心上不舒服的感觉更深了。
  闵安左右打量许久终是放下了心,转头对树子说“树子兄弟,这次冒昧来找你,实在是因为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啊”
  树子皱眉,不解地看着闵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可岂料对方下一句竟直接让他火冒三丈,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食髓剥皮。
  “兄弟,你即将命赴黄泉而钟恋之人为他人所夺啊”
  树子气愤至极直接一把抓住对方脖颈暗自使劲“你在说些什么,竟敢如此戏弄于我,莫非是想死嘛”
  闵安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嘴里咳嗽几声仍旧言语“我所说之一切俱是真实,你若不信也罢,我不过权且尽些兄弟仁义而已”
  树子闻言,松开了闵安,他此时有些犹疑,观察对方颜色似乎不像作伪,不如先听上一听,若是有假,再做处置不迟,“好,我倒要听听你想说些什么”
  闵安松了脖颈后大口喘了几口粗气,随后又慢慢长叹一声,“e=(′o`*)))唉,早知道你不信,我又来这儿一趟呢,还不如缄口不言,让自己少些灾祸”
  树子有些动容,尤其对方眉宇之间满是深切悔意,对方虽未说些什么自己却也信了几分,当下却也不能就此道歉,难保对方不是演出来的,只好连忙催促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闵安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却没开口说话,直把对方看毛了,这才转头似是无意地说道“那个新来的小乞丐你怎么看?”
  树子想了想,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聊那家伙呢,“那个小乞丐倒也确实不凡,几天时间内实力长进很大,全不向当初来时的怯懦模样”
  此时闵安点点头,忽而话锋一转,“我记得之前你还嘲讽过对方吧”
  树子点头,“确实”,说完还自嘲一笑,“原以为对方撑不了多久,很快便是逃也似的溜走,却没想到竟有如今胆魄,直面行尸手起刀落间面不改色,不过,当初也并非我一人视他不起,我记得你也说了他没多大本事是来送死的”
  “没错”,闵安闻言忧愁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甚是苦恼,树子心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闵安摇摇头“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小乞丐实力大进,难保不会对当初出言嘲讽之人报复一番,而在我看来,树子兄弟——你便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人呐”
  “啊?”树子吃惊之余心生不信,“这不可能吧,当初的三两句玩笑话岂能当真”
  “你是不当真啊,可谁知对方是如何想的呢,保不齐其暗暗记恨在心上,勤学苦练便是为了报复你当初的戏言呢”
  树子沉思,“可当初说此话者,又并非我一人,为什么...”
  “呵呵”闵安似乎知晓对方想说什么,苦笑一声随后紧接道“那自是因为你看似筋骨强大肌肉虬劲,一看便知实力强横,他这是存了杀鸡儆猴的心思啊”
  “这....不太可能吧,这...都没有道理的吧”树子虽接连说不信,可心里却已信了五分,自己确实实力强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利用自己来震慑众人也说得过去,虽然他自信自己绝不会输,但也确实不得不防、
  闵安见对方如此表情,心中有如明镜,“既然如此,我虽不才,也愿为兄弟分析解惑,兄弟,你可知那小乞丐为何来我们队伍”
  “这...”树子摇摇头,“不知”
  “其实说来也简单”,闵安老神在在不急不缓,“原是为了两个字‘夺权’”
  “夺权”
  “不错,你也知我们队伍因有兄弟你以及其他人因而实力强大,功劳自然也是颇大,每每挡在尸群前锋都能杀他个大败而归,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已隐隐以我们为首,正在此时却来了一个新人,这不是很可疑吗,依我来看,这必然是...”闵安以手指天,“上面的意思,意思自然也很明显,要么收编要么嘛...呵呵”
  树子听得头皮发麻后背直冒冷汗,这是自己能知道的,但仍旧强装镇定一脸从容,只是说话都有些颤抖,“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闵安咂咂舌,“这关系嘛,有也可以说没有,这收编必得看其内部意见,尤其是兄弟你的想法,但是呢...”
  树子心头一紧,连忙追问,“但是什么”
  闵安瞥了他一眼,叹息一声“但是呢,可惜就可惜在兄弟你没有想法,而这恰恰是最大的想法,我只可叹兄弟已落彀中而不自知,我念及同伴一场好心来提醒兄弟却没想...e=(′o`*)))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这好人难当啊”
  树子虽是心底生寒仍旧好言安慰,无他,眼前之人所言竟句句珠玑三言两语便让自己看清了眼前的形势,不可谓不感激一番,“闵兄弟,刚才也是兄弟我莽撞了,这里先行赔罪,还望兄弟不要计较,大家此时都是一个队伍的同伴,你可得想想办法帮帮我啊,我一完恐怕...”
  “欸”闵安摆摆手,“其实这些都不是事儿,主要有一件事令我忧心忡忡啊”
  “什么事?”
  “刚刚队长救下小乞丐之事,你看出了什么”,
  树子摇头,“怎么了”
  “队长在救下小乞丐之时,小乞丐全无感谢之词,仍兀自冲向尸群砍杀,可见其于队长全无恭敬之心,难说此事是否有意为之,我也是没想到对方城府如此之深,恐怕早已心生夺权之意,于是这才赶来寻兄弟帮助啊”
  树子暗锁眉头,“竟然如此,当真是有如豺狼般的心肠啊,这队长如此器重于他,他竟生出这种心思,真是实不该啊”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呢,适才我分明看见小乞丐栽倒之际,那宋倩巧眉暗蹙美眸顾盼,偏头侧目看了其一眼”
  “这又如何”树子不解
  “e=(′o`*)))唉,兄弟糊涂啊,我既然能瞧见,难说小乞丐说不定也瞧见了,他若依次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比方说借此分割队伍宰割异类,如此你我皆为鱼肉人为刀俎,岂不坏甚”
  “啊”树子脸色大变,“这天杀的贼种,我必啖肉寝皮方泄此愤也”
  闵安瞧见此幕,暗自嗤笑,这糙汉子喜欢那黑农妇之事队中早已无人不知,恐怕也只有当事人埋在鼓里吧,眼下自己几席话语便挑破这一层显然让原本的言语更加令对方深信不疑了,也亏得对方头脑简单,甚至不需如何布局,便轻而易举使其相信此事。只是还缺些证据与其一观啊。
  “欸,兄弟切莫生气,以上不过是一些推测罢了,料想对方应该不至于如此,依我看眼下最好还是查探一番为妙,切莫害了好人,兄弟不如假借送饭之机送去些吃食,一方面叹其口风,一方面也算是缓解关系赔罪一番,去了先前的芥蒂,也免了一个队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树子原本不依,但奈何闵安苦苦劝说力陈弊利,饶不过最后只好依从,树子抱着一堆果子端着稀粥到了小乞丐住处敲了敲门,门开,小乞丐见对方一脸笑意,心下不解也多了分警惕,
  “兄弟,你还没吃吧,你看我都给你端来了,也免得你还得跑一番了”
  说完,便带着吃食进屋放在了里头正对床的木桌上,小乞丐点点头也没拒绝,二人在屋中交流一阵,但小乞丐迟迟不愿动筷,树子眉头一沉,但还是好言问道“兄弟为何不吃”
  小乞丐也是平静对答,“我待会儿还得出去练武,打算回来再吃”
  树子听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告辞一番后,便径直离开。
  回来找到闵安一说此事,闵安却眉头紧锁,自顾自言语,“看来这下难以善终了啊”
  树子忙问,“这是何意”
  闵安却是不答,领着树子往小乞丐居所走去,在不远处隐没身形停下,借着屋檐下垂落的茅草,黄土地上漫起层层尘埃,只见宋倩带着一碗稀粥其上漫着半碗咸菜轻扣门扉,小乞丐开门,二人交流一番,小乞丐双手接过粥碗,二人进屋。
  树子见状,双足捶地,直现两个坑洼,立时黄土灰尘袭入风卷,闵安感觉近处的茅草土墙似乎都震落了几片墙皮,当然这多是心理作用吧,但也足见对方的气愤,树子显然愤怒至极,但闵安拦住了他,两只虎目登时直逼闵安,闵安心理素质还算不错,但肉体的恐惧还是难掩,可依然不动分毫,这会儿若让对方进去,自己一番谋划岂不付之东流。
  面上一片真诚,平静语气中带着难掩的睿智,“事情肯定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你信不过小乞丐,难道还信不过你心心念念的宋倩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们最好找他们两人好好问清楚,而且我让你来也不是看这个的,再等等”
  等了约莫三五分钟,宋倩出来手上赫然带着一支空了的粥碗,闵安以手遥指那碗,“我让你看的是那个”
  树子远远一看,怎能不明白呢,心下暗暗咬牙,握紧了双拳,脚下似生根般暗暗一沉,扬起不小的烟尘,看来是动了真气,“给脸不要脸,看来你先前所说果然是真的”
  而闵安却还是摆手,“这只能其对你有忿,这无关大雅,只是有一件事却是不得不防啊”
  “什么事?”
  闵安摇摇头,却是不语,只说了一句“你很快就能看见了”
  下午二三点钟时候,队长聚集众人再次前往尸群聚集地,因近来许多队伍皆灭于尸群之手,他们又实力不凡,自然不可避免的多了些忙碌时间顶替那些死亡的队伍,对此,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抱怨分毫,明白手中的大刀是为了亡者而挥。
  众人进入战场,但见尸海林林遥不及边,他们已见得这幕许久,久至每每午夜梦回所见的都是行尸的爪牙撕开自己的皮囊,所听到是难以抑制的咀嚼啃食着自己方圆百里,所感受到的事无尽的寒冷孤寂以及那深入骨髓的钻心之痛,
  本来这些感觉不属于他们的,若他们当真被咬过那恐怕早已亡故,但每每看到不成模样的友人尸体从眼前匆匆抬过,那每一道伤痕便似真切的来源于自己的身心,那一幕幕的景象竟好似扎根在了脑海深处,驱之不去。这可能也是他们如今如此顽强活着的原因吧。
  虽说尸群来袭未足一月,可众人却好似过了经年般身心皆疲,每日他们见到最多的是尸体,无尽的尸体,会动的尸体以及不会动的尸体,甚至被绑缚在最深处营帐中挣扎求生求死的尸体,没有救赎的厮杀,没有死亡的挣扎,
  每时每刻的屠杀,永世难忘的无力与恐慌,心理差的自杀,心理强的前线屠杀,背后的营帐里没有一道命令传出,只是终日的哀嚎与肃穆交杂,每日帐前皆竖着一块轻薄的木牌,上面写着沉甸甸的几个字叫做:“一切照旧”。
  除此之外,竟无他物?那自然也有很多,只是细细说来又觉得不甚有趣且毫无意义,人总是在遭罪,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也没什么可惊奇的,这里不过成了座孤城,顶替了里面莺歌燕舞平静祥和的清城,仅此而已。能把灾难抵御在外而伤损些少部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反正他们也是自愿的,反正他们的家人都在城内,这对他们而言,显然也是有好处的。这些人的离去能换来更多的时间就足够了,有了时间就有翻盘的希望。我想有人便是这样想的吧,李公子。
  季晨望着城外曾经的郁郁葱葱如今的黑云压沉,露出了难掩的笑意,轻合折扇,呡了一口新茶,顿感口齿生香腹中温暖,“可惜啊...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希望你看到的那般,只叹你得罪了太多的人啊,这世界上得罪一人复仇可活,得罪十人逃亡苟活,得罪百人祸及家人,得罪千人族灭,得罪万人,你便是想死也难啊,可叹我也不过一枚棋子,见不到你最后的落幕,甚是可惜啊”,语尽,轻吹茶梗拂去热气,又悠悠饮下一口。
  而此时李达独坐书房仰靠书椅闭目沉思,“眼下所见,幕后黑手果真便是季晨吗?只可惜仍是少些证据,我虽知能背后伤那人者必为其同伙,也就是先前那人所言不过扯谎,可难以拿出证据,衙门里的尸体化水也摸不着头脑,虽然豆腐坊老头经此不死十分诡异,可也难以说明此人早已被冒名顶替,还有药石居那事儿...e=(′o`*)))唉,虽然我看不穿这棋局,可也难妨我布局,不知彼知己,一胜一负,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的布局能走到最后呢?”
  李达思及此处,也是一笑,他有自信凭着他的那几步棋子绝对能把这局势搅乱,取得不小的收获,也许到时候这种迷雾笼罩的感觉便会消散吧,从那天开始,这久经不散的迷雾便笼罩了他数年,自己隐忍至此,却还是步步紧逼,那干脆就好好玩玩吧,毕竟自己这么多年也绝非毫无作为。
  他敲了敲书桌边沿,沉思着现在这棋局变幻,“我将棋子分开入不同局眼看虽是昏招,可棋非常子,局也非常局啊,必以非凡之法破非凡之局也,只希望那几个棋子能给点力,若是连成一线,这局可就真破了啊,不过,越是如此时候,对方越是沉稳,不是盼着狗急跳墙便是有所依仗,这可真是难起来了呀,又难又有意思啊,看来这尸群前线便是对方的第一局了,以人心为眼,还真是不得了啊”
  张启默默窥屏,甚觉震撼,直言“上头,真上头啊,虽然看不懂,但是觉得好厉害啊,好耶ヾ(??▽?)ノ加油,你们谁加油都行,反正我爱看戏,谁赢都无所谓,只要我不输就行”
  李达招手,身后显出一黑影,“你去看看,顺便加把火,真金不怕火炼,烧死几个废物不妨事,重要的是一定不能让这把火烧到城里”
  那黑影拱手低头,自化一道黑影又是消失不见,屋内仿佛从头到尾便只有李达一人而已,李达敛去眼中精芒,复又归于平凡慵懒,打着哈欠嚷道,“来人,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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