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吃人的赵军
不过，除了国家认同感和秦军的恐怖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赵军对于逃兵的压制。
首先是赵军的军法，在被包围以后 赵括下达了一系列的军令。
其中有十分普遍的连坐和奖励制度。
比如说，一个伍里面，有一人逃跑，另外四人便也要受罚，处罚是没收整个伍三天的口粮。
如果逃兵是被其他赵军抓住的 那么，抓住逃兵的赵军，可以获得逃兵所在伍没收的三天口粮。
另外，赵括手中一直拥有一支人数大约在五六万的精锐部队，这支赵军精锐，拥有比普通赵军士兵更多的粮食补给。所以，保有的战斗力是最强的。
这些赵军既是秦军进攻时，赵军抵抗的基石，也是赵括控制，弹压赵军的根本。
这几万精锐赵军，控制着另外二十万的普通赵军。
通过一系列的连坐，奖励，以及心腹控制，赵括勉力维持着赵军没有崩溃。
九月二十日。
赵军被包围已经有三十多天了。
就在昨天，赵军士兵的口粮供应再次遭到了削减，这次减少到了每人每日一合。
而在口粮供应再次削减的情况下 赵军内部最让人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赵军内部开始吃人了。
一开始，赵军只是吃战，或者是病死赵军的尸体。
可是，由于九月份，尸体的腐烂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而秦军每一次进攻，都会占据赵军一部分营垒，赵军根本无法触及战场，自然无法收敛尸体。
而且，赵军开始吃人并不是最近才开始的，在赵军被包围半个月左右的时候，赵军便已经有部分人开始偷偷的吃人了。
只是，在当时，吃人这种行为属于隐蔽行动，赵军士兵不会正大光明的进行。
可如今，在饥饿的驱使下，赵军已经把吃人这种行为，放在了明面上。
而正大光明烹食尸体的赵军，将更多的赵军吸引了过来。
或许很多赵军，一开始并不想吃人，可是当他们看到有赵军烹食的尸体以后，散发出的味道，足够让这些已经饥饿了一个多月的赵军失去理智。
此时，对于赵军士兵来说，他们眼里，只有肉，已经顾不得这肉到底是哪里来的了。
由于赵军无法获得足够的尸体，很快，赵军现有的尸体便开始无法满足赵军的消耗。
毕竟，饿了一个多月的人，本身就没有多少肉了，一具尸体可以提供的肉是有限的。
于是，赵军的开始把主意打到那些受伤的赵军身上。
在其他没有受伤的赵军眼里，这些受伤的赵军，反正活下来的可能性也不大，秦军包围使的赵军连药材都严重短缺，受到的赵军士兵，除了硬挨，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与其让这些缺医少药的赵军士兵，浪费赵军本就不多的资源，不如提前帮他们结束痛苦。
赵军吃人这种事情，秦军自然看在眼里。
连白起也没有想到，赵军居然会做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吃人这种事情，在战国时期，算是比较少见的。
别看战国时期距离遥远，但是，战国时期的粮食产量，其实非常不错。
因为战国时期，遇到了适合农业发展的温暖期，同时，由于战国人口比较少，所以，战国的人均耕地数量多。
战国的人均耕地大约在十亩左右。
所以，战国时期，人相食这种事情，发生的不是特别多，白起知道，毕竟有名的只有两件。
分别是，楚攻伐宋国，包围宋都城商丘，宋国死战不降，楚国只能围城。
因为宋国都城商丘人口众多，储粮不足，导致宋人互相吃人。
另外则是发生在智，魏，韩，三家围攻赵家的时候，三家联军包围晋阳一年有余，依然无法攻克晋阳，而晋阳内也是开始了吃人。
但是，这些事件，都是围城战时期发生了，吃人的原因，不是粮食产量不足，而是粮食运不进来。
可像赵军这样，即使吃人也要继续坚持的情况，白起也是第一次看到。
而看着几十万赵军，宁愿吃人，也不投降，白起第一次意识到，赵人骨血当中的刚烈。
而赵人的刚烈，也让白起下定了一个决心，那便是，此战过后，秦国绝对不能给赵军，赵国，赵人喘息的机会。
一旦给了赵国，赵人喘息的机会 以赵人的刚烈，赵国必然和秦国不死不休。
或许，赵国将成为大秦将来最难对付的敌人。
而对于一生追求杀伤敌国有生力量的白起来说，他已经开始为数十万赵军规划未来了。
……
“言，我跟你说，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一个人离开，不然的话，可是非常危险的。”
“知道了吗？”
“知道了，浦大哥。”
李言看着渐渐落下的太阳，回忆着这几天堪称恐怖的经历。
在口粮再次削减以后，赵军当中的吃人行为，便开始不受控制。
在吃完尸体，伤兵以后，赵军士兵很快便把目标瞄向了其他赵军士兵。
最开始，是一些在夜间离开人群的赵军士兵，会离奇失踪。
再然后，这种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
由于缺乏足够的木柴，在晚上，除了少数一些地方可以有木柴生火以外，其他地方基本属于两眼一抹黑。
而在这样的黑暗当中的，却隐藏着致命的杀机。
在入夜以后，李言时不时可以听到有人临死发出的惨叫声。
对于这些惨叫声，大家不会在意。
一开始确实有人会去查看惨叫的来源。
可是，结果往往是前去查看的人有会遭遇不测。
而在惨叫声过后，漆黑的夜幕当中，便会传来密集的牙齿撕咬肉体，血液飞溅，咀嚼的声音。
李言知道，那是有人在啃食人的声音。
有时候，还可以听到有赵军士兵发出陆续的呻吟声，和进食声夹杂在一起的声音，那是还活着赵军在被人活生生啃食。
而第二天，只会看到一些被啃的干干净净，人骨头上面，布满了牙印的骨头。
尽管李言没有看到过生吃人肉的情况，可是，单单是每天晚上听到这些声音，都足够让人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