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褚桂平的逍遥梦(六)

  巽为数四,简单的说,来自洛书,实际来自其卦的意象。
  字问好了,接下去就占卦,数四在生活中代表意思很多,排行老四、四间房、四两银子、四个时辰等等这些,也可能把含意更加隐秘一些,比如丁,在数里面排四,这些都不说,这季字看似上禾下木,实乃是上木下子也,禾字木也,老罗头啊,再来看看你的姓是罗字,也是上下复合字,上面是个四,下面是维,这四不正好对应着季字数四吗?注定你这一生无子,子被木压着出不来,上不去,外甥四更离开、新娘子第四天也走了,跟罗字相生相克,纠缠不清实属卦象也... ... 。
  在吴半仙的一阵口吐芬芳之,睁眼说瞎话之下,老罗头结果问了一句,“这不是明摆着吗,又是如何。”
  “哎!就直说吧,到了这年纪,娶个小的也不中了,况且又是季姓乎。”
  这一下子老罗头可算是听明白了,在衙门做了几十年的文书,再听不明白不就白瞎了吗?一把抓住吴半仙的衣襟说道:“好你个吴半仙造谣生事,瞎话连篇,今日让你知道衙门里的水火棍可不是吃素的。”此时的老罗头还当是在衙门里办差,似乎忘了早已退了,让外甥顶替了。可这气势着实让人生畏。
  只见吴半仙也是半分不让犟着头说道:“老罗头,难道能做不能说吗?”
  老罗头接着道:“今日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跟你没完。”这关乎到自己的名声,老罗头急了,说着就是一拳头照着吴半仙瘦猴似地脸上招呼,立即吴半仙眼泪,鼻血,哈啦子就出来了。
  这吴半仙一手捂着鼻血,一手抓住老罗头的手大喊道:“大家快来看呐,老罗头为老不尊,吃里扒灰,今日又街市行凶,打人啦!”这一嗓门,把街上的人全多喊来了。
  老罗头气急败坏拨开了吴半仙抓着的手,恶狠很地瞪了一眼后,不管不过朝着衙门而去。这一边吴半仙也没闲着,捂着鼻血在跟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说着刚才的经过,到最后说的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立马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可是也有人劝道和为贵,何必弄成这样,也有人说道:“老罗头其实做的也不错了,不就是在家扒扒灰,年过半百后,家中无后,不就是想着有人陪着立黄昏,有人问着粥可温,这些都是人之常情。”说这些话的人,以前都是得过老罗头好处的人,反过来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不怕事大的人,怂恿着吴半仙把事情搞大。
  怎么搞大,老罗头以前可是公人,自己只是一个街头算命的,人家不来找麻烦已经是开天眼了,只能自认倒霉,自求多福罢了。
  吴半仙也是读书人,这些道道还是看得清的,想想自己早年在县试中得了个童生后,每年府试屡屡不中,为了生计无奈之下才挂出算命招牌已求糊口,只是看不惯那些世事不公,加上好为人师,书生意气,脑子一热就收不住口舌。
  除了摆摊算命外,还有代写状书、代写家书等等,经营项目可谓多种,还常写些在卦摊上听来的各种小道消息,日日记录,特别是对一些离奇事又或是一些市井中的琐事很感兴趣,原因无它,写出来卖给那些书商及说书先生,所以说,别看吴半仙只是小小的街边一桌,却也能养家糊口。
  吴半仙最大的特长就是手中的笔头,实在是气不过当晚就写了个公公扒灰的段子,添油加醋暗所指老罗头,大凡这种短小的荤段子在一些小铺子里的说书先生最喜欢,吴半仙也是狠人,写个段子就写个段子,可是段子里面的公公连名子也不改,就叫老罗头。
  在明朝这便是一个污梗,先不说人家有没有这回事属于骂人的句,当真有也不会吃官司,就如《红楼》里面的许多描述,形容古代男、女之间的乱象。
  却说那日老罗头找外甥褚桂平不着,又在吴半仙处闹了个不愉快,内心愤愤不平,又过了几日,一人在家没人服侍这日子实在难熬,就准备了点“礼品”,去季家庄请季氏回夫家,心想着即然季氏已经过门了,回了娘家不回,让老罗家脸面往哪儿搁。
  其实那天老罗头寻褚桂平不着,也是褚桂平故意避之,这几天褚桂平的日子过的轻松潇洒,那老鸨差龟公来又是送吃食,又是送些用具,倒贴着缠住了褚桂平不放,无它,美男啊,明朝的老女人更喜欢小鲜肉。不到四十岁的女人在明朝属于人老珠黄了,可要是放在往后,这样成熟的女人更吸引男人。
  接着说老罗头赶着大青驴车,带了一车子的东西,什么都有,有吃的用的看的,拿出诚意出来到了季家庄,请儿媳回夫家,心想着这外甥实在是不懂事,老婆回娘家不回也不作声,只能自己代外甥去擦屁股,作为一家之主就得维护好全家的安定,不想让外人看笑话,亲家之间也该多走动走动,如果儿媳能一起回家更好,要是不行就让外甥这小子自己来接。
  到了季家后,老罗头感觉季家不冷不热,作为儿媳妇的季氏也不出来见过公爹,感情热脸贴了冷屁股,虽然亲家公一家子全对自己唯唯诺诺,总感觉哪里不对,对于老罗头在衙门里混了半辈子来说,察言观色这一套就是基本功,就一把拉住亲家公问道:“家中可有别的事?”季家公被追问下,无奈地一拍大腿道:“罗老爷,哦不,不,亲家公啊,不是季家做事不地道,当初老爷,哦,是亲家公托媒人来说,要为外甥儿娶吾家小女,小女待字闺中这件事方圆十里大家都知道的,为此还谢拒过一回,可是亲家公又让媒婆再来说合,也就答应了下来,内心欢喜,想着亲家公为人不计门第,如小女能高攀罗家,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女儿大了,不管长的美丑终究是要嫁人的,可是为何洞房之夜,新姑爷又嫌弃吾小女,好不容易涯到了回门日,现在不管吾怎么说,小女就是不想回去,奈何。”
  老罗头听了一头雾水,就回道:“让外甥媳妇出来吧,我来问一问是何为,这样安好。”
  季家公却回道:“问过了,小女说不想见你老人家,非逼就寻死。”
  老罗头长叹一声道:“这又是为何,既然是这样,小夫妻之间的事,还的让她们自己来解决了,就垂头丧气地回城内,一定要把外甥这小子拉来,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擦干净。
  鄄城,张子安带着老婆孩子一大家子投亲姑姑曹员外家,这些年来,张子安外出经商有时路过姑姑家,就会在此歇脚几日,可谓熟门熟路,曹员外已耳顺之年,对张子安常来也是不烦,还很期待,原因无它,就是让张子安说一说外面的世界,也就是一些外界消息来解闷子。
  古人对人生中不同年龄的划分很有讲究的,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意思是说“我十五岁立志于学习;三十岁能够自立;四十岁能不被外界事物所迷惑;五十岁懂得了天命;六十岁能正确对待各种言论,不觉得不顺;七十岁能随心所欲,而不越出规矩。”
  曹员外家在鄄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不光有妻还有二位妾,可是身后不丰,有六女一儿,这样一大家子为何称为不丰,因为在古代女儿不算家,所以说别看曹员外家子女多,实然是单薄的很,这一根独苗苗从出生起就是曹员外的宝贝疙瘩,溺宠无比。
  随着小儿曹财旺的长大,养成了霸道的性格,家里面有什么都要先依着他,往往这时,曹员外也是很无奈,谁让这小儿是曹家的独苗香火呢。
  有道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富人家的孩子成纨绔的多,曹财旺虽然还小,性格就是从小养成的,一晃眼到了读书的年龄,也就慢慢地突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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