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启程回盛京

  箫剑霆久久没有说话。
  年宿宿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想通,言尽于此,她起身要离开。
  “箫公子,我今日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并非因怨恨或责怪你而出口伤人。”
  “我替芝芝觉得惋惜,不值,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有面对未来的勇气,而不是一辈子活在过去里。”
  “我想……她也是这么想的。”
  年宿宿拾步下阶,身后阵阵寒风刮过,衣摆曳地窸窸窣窣。
  她突然听见他问:“所以她是李瑶鸢吗?”
  她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从语气中听出他带着希望问出口的。
  “不是。”她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加快脚步离开。
  回到颐安园,所有行李都已装车完毕。
  秦君郁和箫云筝在门口说话。
  “郁哥,二皇子呢,怎么现在都不见人影,他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箫云筝左右张望。
  秦冠清一到余杭就不见人影了,就连秦君郁和年宿宿坠下山底,失踪的那五天他都没露面,跟人间蒸发一样。
  箫云筝还因这个骂了他好几回,准备回盛京时再跟他算账,没想到临走了也没见着人。
  秦君郁低头理衣袖,“他啊,现在早不知道在哪个郡城了。”
  “啊?”箫云筝没反应过来。
  年宿宿笑着走近,接上秦君郁的话解释给她听:“二皇子说跟着我们出来散心只是借口罢了,他就是想趁机溜出京,怎么可能再跟我们回去?”
  秦冠清是个坐不住的,被困在京城里大半年,早就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飞到广阔的天地翱翔,若不是被秦君郁的婚事绊着,他早在三月就离开了。
  “那他不参加你们的婚宴了吗?”箫云筝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秦君郁:“他说等婚期定下来了再给他传信。”
  箫云筝“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她跑去帮阿隼的忙——给马喂粮草。
  秦君郁和年宿宿面面相觑。
  “你去见剑霆了?”
  “嗯。”年宿宿莫名有些心虚。
  箫剑霆本来是要来给他饯行的,结果她过去把人骂了一通,箫剑霆不可能再过来。
  临走时都不能和友人说上几句分别的话,他应该会难过吧?
  年宿宿小心翼翼看着他,观察他的表情。
  没想到秦君郁只是坦然一笑,“想什么呢?我就随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年宿宿分明看到了他笑容里的勉强,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
  马匹吃饱喝足,他们踏上回京的路程。
  箫剑霆在城门口上望着他们的车马渐行渐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瑶鸢在闹市的人群中,匆匆目送他们离开,直到消失在远方,她才悻悻收回目光,心里空落落的。
  ……
  除夕的前三日,终于回到了盛京。
  盛京正在下雪,满城雪白,地上亦有一厚厚的积雪,马车压过去在雪路上留下两条深深的车辙。
  一辆马车回了箫府,一辆马车回了年府,剩余的慢悠悠摇往皇宫的方向。
  秦君郁策马扬鞭,在雪中驰骋,急匆匆往东直门。
  年府。
  年丞运和杨月蓉一早就得了消息女儿会在今日到家,他们冒着风雪在府门等了一个时辰,天寒地冻,却没有一点退缩的念头。
  终于,他们看到了马车的影子,二人别提有多高兴了,又是让人备伞,又是亲手抱着毯子准备接人的。
  马与停在年府门口,年宿宿悠悠转醒。
  她在车上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听到了父母的声音,一下子就精神了。
  她坐起身,推开车门,寒气和风雪扑了个满怀,她眯起眼睛往后缩了缩。
  杨月蓉踮脚将伞递上前,举到她头顶为她挡雪,明明自己的四肢被冻得僵硬,脸部僵得做不出表情,却还是极力扬起一个笑容,“姎姎!快下来!”
  年宿宿睁开眼睛,看着母亲笑,甜甜喊了声:“娘。”
  这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年丞运抱着毯子在后面等,听到女儿喊了“娘”,不喊“爹”,立马急了,“姎姎,快过来爹这里,别冻着了。”
  年宿宿眼睛红红的,又喊了声:“爹。”
  年丞运可算是满意了。
  杨月蓉将人扶下马车,年丞运的毯子立马裹了上去。
  三人挤成一团往里走。
  年宿宿边走边搓手,进了前厅,杨月蓉将伞关上抖雪,年丞运扯下毯子抖去寒气才重新给年宿宿裹上。
  三人站在前厅的檐下,画面温馨。
  “娘,今天晚上是不是得好好吃一顿团圆饭呀。”年宿宿笑着问。
  这个时辰正是用晚膳的时候。
  杨月蓉笑容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
  “姐姐。”年宿宿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年宿宿的表情愣住了,缓缓回头。
  年巧月噙着笑看她,四个月的身孕已经显怀,冬衣宽大厚重,小腹隆起的弧度并不大明显,但年巧月托腰后倾的动作十分自然,让人看了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来了?”年宿宿诧异。
  年巧月被贬为奴籍,送去祥如宫去伺候秦奉天,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年家?
  年丞运朝年巧月递了个眼色,“外头风大,你先进去吧,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年巧月态度乖顺,朝年丞运颔首,就连对杨月蓉也恭敬有加。
  她转身进了厅里。
  “姎姎啊,前阵子皇上决定让巧月嫁给庆王做妾了,婚期还没定下来。虽然是妾,一直在祥如宫里待着也不合适,便让她先回相府暂住了。”
  这番话,杨月蓉早就听过了,而且上头有皇帝压着,她不敢不从,但再听一次,还是觉得气恼,脸立马黑了。
  “那她要从我们家出嫁吗?”
  “我没记错的话,她已经不是年家的人了,怎么能从年府出阁?”年宿宿急了。
  她好不容易才让年巧月落得个罪有应得的下场,难不成就这样让她东山再起?
  年丞运略显为难,将她往旁边拉了拉,压低声音道:“照皇上的意思,是在巧月出嫁那日,我们帮她在外头租一座宅子,让她从那宅子里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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