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我就是生气了

  皇后不可置信,用力挣了几下想挣开秦泽海的禁锢,但没有成功。
  两人的身高差让她只能怒目圆睁,仰视秦泽海,“秦泽海,因为一个年宿宿,你就怒气冲冲强闯进钟粹宫朝我发火?”
  她嘲讽一笑,“我看你是忘了来时的路了!这些年若不是我,你早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又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
  当年皇帝几兄弟争夺皇位,尔虞我诈,手足无措,无所不用其极,有好几个皇子都死于非命。成王败寇,秦泽海之所以在失败后还能活下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皇后。他能有如今的成就,也少不了皇后的支持。
  说得难听点,秦泽海就是在吃软饭。
  皇后可以接受秦泽海碌碌无为,可以接受他依附自己,但绝不能背叛她,忤逆她。
  秦泽海今天这种行为,已经在她的底线边缘试探。
  秦泽海并但没有被她骂醒,反而更气。
  他承认慕泽兰这一路上帮了她很多,但若非他的聪明才智,又怎能维持地位和掌控权势呢?
  “慕泽兰,我没想到你心里是这么想我的。”秦泽海失望地看着她,泪光闪烁。
  他放了手,摇摇晃晃往后与她拉开距离,“我现在不想与你争论这个,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因为你对年宿宿做的事,秦君郁现在已经盯上我们了。”
  “皇帝将我的练武场端了之后我一直在想办法重建,如今秦君郁几十个人盯着我,在查我,你知不知道这耽误了多少时间?而且他随时会发现我在做的事。”
  秦泽海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态度太差,但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他努力压抑着怒火。
  皇后觉得他就是在怪自己。
  “我对付年宿宿,也是在对付秦君郁,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你非但不帮忙,还跑来冲我发火?”她不可思议地反问。
  年宿宿与秦君郁眼看就要成婚了,秦泽海亲自到江南去都没能除了年宿宿,这已经让皇后很失望了。
  现在她靠自己,让年宿宿陷入困境,这难道不应该值得高兴吗?
  “你不是已经派人回南楚取药了吗?等药拿到手,再让秦君郁吃下去,取他命简直易如反掌,到时候只剩一个年宿宿能成什么气候?”
  “你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自己去对付一个黄毛丫头呢?”
  “就算你能整死年宿宿,那又如何呢?我们最大的敌人是秦君郁啊!我一没有实权,二没有兵力,怎么和他对抗?”
  秦泽海将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吐了出来。
  皇后摇摇头,觉得他根本了解自己,也不了解年宿宿。
  年宿宿和那些娇滴滴的世家小姐不一样,她有勇有谋,心志和城府都非寻常人可比。
  两人不欢而散。
  ……
  年宿宿醒来的第五日,身上的伤隐约有结痂的趋势,每到晚上就痒的很,她不敢挠,怕睡得沉无意识时会将伤口抓伤,所以每晚她都会将手绑起来,栓在床头。
  这天傍晚,她刚用完晚膳,秦君郁回来了。
  她在院子的桃树下,他在门口,隔空相望。
  她的脸还是带着病态的白,四月天身上仍披着厚厚的斗蓬,却又被热得双颊发红,站在满树粉白下,如同化形的桃妖。
  年宿宿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出声却变成了咳嗽,“咳咳咳……”咳到弯了脚,红了眼。
  再抬头时秦君郁已经站在她面前,温柔地给她顺背,“还好吗?这几日有没有乖乖吃药?伤口还疼不疼?”
  年宿宿堵气,瘪嘴侧过身,怨气满腹地道:“难为殿下还记着,我还以为殿下早忘了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呢。”
  她住在他的东宫,却五日不见人影,让人如何不生气?这里的人对她恭恭敬敬,却没有一个能与她说说话的,憋都憋死了。
  年宿宿积攒了好几天的怨气,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
  秦君郁哑然失笑,轻轻掰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怎么了?生气了?气我没来看你?”
  她下意识要说没有,可突然觉得,自己明明生气,觉得委屈,他也问了,为何要嘴硬说没有呢?表达自己的情绪和难过并没有错,而且,还能让关心你的人能读懂你的意思。
  她义正辞严告诉他:“对,我就是生气了,你把我带回东宫,又不管我是什么意思?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连能说上一句话的人都没有。”
  她说着说着,感觉自己太委屈了,愤怒地瞪他。
  秦君郁心一软,败下阵来,将她揽进怀里,怕压到她的伤口,不敢太用力,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会没有安全感,是我不好。”
  “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这几日在忙着收集证据,加上皇后那面也在找人,所以不得不费多些功夫。我想着你没有那么快醒来的,于是就没回东宫。”
  既然是为了调查真相为她洗清罪名,年宿宿姑且原谅了他。
  才说了一会儿话,天悄然黑了一片,月上浮云,秦君郁怕年宿宿吹风会受寒,于是牵着她回了殿内。
  年宿宿住的地方离秦君郁的寝殿很近,宫女们聊天时提到过,这里是秦君郁预备用来做婚房的,但东西还没有准备齐全,所以布置简朴。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年宿宿每次躺在床上都会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他们还没成婚,秦君郁却把她安置在两人未来婚房里,年宿宿觉得怪怪的。
  不过秦君郁并没有提起这事,也没有露出什异样的神情,她也就不打算问。
  两人在临窗的小几案前喝茶,窗外月色朦胧,洒进房内正好照亮他们身处的一小方天地。
  年宿宿正在服药,喝不了茶,秦君郁让人送了几碟糕点来给她解馋。
  来的还是那几个伺候她的宫女,但是年宿宿总觉得她们今日的眼神与往日有些不同,似有好奇,又似震惊,目光时不时往她和秦君郁身上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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