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这是什么新玩法?

  年宿宿的心情跌宕起伏。
  怪不得天玄山庄有一条规矩是不准与皇室中人来往。
  怪不得秦君郁和她下江南,玄机也跟着消失了大半年。
  怪不得玄机遭到问灵会的暗算那晚秦君郁也中了毒镖,上门求救,却唯独没有玄机的消息。
  怪不得秦君郁从不让她把脉。
  怪不得……
  有太多怪不得,简直细思极恐。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现在不是复盘、推测两人是不是同一个人的时候,解秦君郁的毒要紧。
  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秦君郁已经不再吐血,而是彻底晕了过去,整张脸都成了紫色,原本封印在他心脉中的毒全释放了出来,游走在经脉间,受损最严重的是四肢。
  他的四肢又冰又硬,比半月毒发时的症状要严重百倍不止。
  年宿宿找到纸和笔,飞速写下一张单子,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朝外头张望。
  院中空无一人。
  “阿隼——”
  “阿隼——”
  她连喊了两声。
  玄机身边的侍卫总戴着一副银色鹰羽面具,现在一想才茅塞顿开,阿隼,不就是鹰隼吗?她竟然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和他们两人朝夕相处也不曾发觉蛛丝马迹。
  说到底,还是她大意了。
  灌木丛后的阿隼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起身探头往房间的方向看去,年宿宿还在喊他。
  阿隼拍拍屁股,跑过去,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年……”他下意识用了这个称呼,但是看到年宿宿身上的大红喜服,一拍后脑勺,红着脸改口:“太子妃,有何吩咐?”
  话音刚落,年宿宿急不可耐地将药方塞给他,“照这个方子去抓药,立刻!马上!要多快有多快!”
  阿隼怔住了,怎么好端端的派他去抓药?
  拿起方子扫了一眼,上面有好几种药材都是他熟悉的,甚至是和年宿宿给玄机开的药方是一样的,只不过这单子多了好几味药。
  阿隼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殿下毒发了?可今日不是五月二十五吗?离半月毒发还有五天……
  他不敢确定年宿宿是否知道玄机的真实身份,只能试探:“这是殿下要的药吗?”
  年宿宿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严肃地告诉他:“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殿下体内的毒被另一种毒催发了,我只能尽力救他。”
  阿隼的脸色瞬间变了,没再多问,紧抿着嘴唇跑出去。
  年宿宿回头看了眼,秦君郁躺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藏在灌木丛后的青玉见了这一幕,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没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但从年宿宿的表情和阿隼的动作来看,一定发生大事。
  他只犹豫了一秒钟就选择冲出去。
  年宿宿正准备去找知画,青玉跟个耗子一样从暗处窜出来,定在她面前,“太子妃,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你来得正好。”年宿宿眼睛都亮了。
  青玉是东宫人的,去找东西肯定要比知画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要快。
  “我要一副银针,一个碳盆,还有……多拿两床棉被。”
  青玉:“啊?”
  大夏天为什么要碳盆?为什么要棉被?
  “别啊了,快去,急用。”年宿宿推了把他的肩膀,提裙回了房内。
  贴着双囍的房门“嘭”一声关上了,青玉怔了几秒,撇撇嘴跑去拿她需要的东西。
  半刻钟后,青玉回来了,年宿宿也成功将秦君郁搬回床上,他的衣裳全是血,年宿宿干脆将他的上衣脱了,正好扔地上盖住血迹。
  青玉将东西拿进房内,叠得有半人高的两床被子放到桌上,一眼就瞥见了地上凌乱的衣裳,有秦君郁的,也有年宿宿的,床上被子隆起人体的弧度,他的脸瞬间就红了。
  年宿宿怕被他发现端倪,一个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将银针一把夺过来,“行了,这没你事儿了。”
  青玉的眼神别有一番深意,大意是在说:这是什么新玩法?
  青玉被赶走,年宿宿生起火,将碳盆搬到床边。
  秦君郁中的是寒毒,毒发时四肢冰凉,经脉疼痛,物理的取暖可以减缓他的痛苦,想要抑性毒性,要靠针灸。
  她取出银针,开始在穴位上施针。
  炭盆越烧越旺,房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五月底的天气,又闷又热,年宿宿热出了一身汗,汗珠一颗颗地从鬓边滑落到下颌,薄薄的里衣湿黏黏地贴在身上。
  年宿宿抽空抹了把汗,继续施针。
  ——
  一个时辰后,秦君郁的毒总算被压制住了,但他身上也扎满了银针。
  年宿宿泄力地坐在床边,整个人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门外响起敲门声。
  “太子妃,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是阿隼的声音。
  年宿宿应了一声,阿隼端着药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吓得瞠目结舌,秦君郁上半身得跟仙人掌一样,他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穴位是不可乱扎的,年宿宿动了这么多穴位,可想而知有多严重。
  年宿宿已经筋疲力尽,撑着床起身让出位置,有气无力地道:“你给他喂药,我歇会儿。”
  阿隼依言上前喂药。
  一碗药见底,阿隼退到门外守着,年宿宿将银针尽数取下,把青玉送来的两床棉盖到秦君郁身上。
  她坐在床边,再次把脉,眉头一直舒展不开。
  虽是稳定了,但情况不妙。
  “咳咳咳……”秦君郁突然醒来了,双目呆滞,四周转了一圈后落到年宿宿身上。
  “感觉怎么样?”她轻声问。
  他的面色有所好转,虽苍白如纸,但至少不是紫黑色的了。
  秦君郁没有回答,一直怔怔盯着她。
  “嗯?”她狐疑地歪了下脑袋?
  难不成她刚才扎错地方,然后把人给治傻了?
  她伸进手被子底下精准抓住他的手腕,抽出来正准备再把脉确认一下,他却触电似的想将手缩回去,可僵硬双臂让他有心无力,就连双腿,也无法动弹。空洞的目光总算有了些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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