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背锅侠
美女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丫丫一眼，很快对着她伸出了手。
“薛凝格，算认识了吧？”
丫丫勾唇一笑，拍了一下美女的掌心。
“走吧。”
说完就转身上了车。
刚落座，赶忙拨出去一个电话。
“妈妈，我晚上跟新同事去喝酒，晚点儿回去。”
“…你跟你舅舅说吧。”
“赶紧滚回来。”
“舅舅，我真的遇到同事了，二叔可以帮我作证。”
丫丫打开扩音器，把手机递到了司机面前。
“二叔是谁？”
“陆老师。”
“……”
“确实遇到同事了。”
陆怀周说完就发动了车子。
“那你去吗？”
“要去。”
“定位发给我，我也去。”
“……”
一小时后，KtV包厢。
赵铭和陆怀周坐在角落里，丫丫看到了赵铭眼里的无奈和歉意，陆怀周侧对着她，他脸上的神情她没有看到，也不关心，确切地说她看起来好像谁也不在乎，从进门就耷拉着眼皮，看着前方拿着麦克风各种炫技的权宇川。
权宇川？
丫丫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下一首歌出现之前，她一把扯过权宇川的胳膊带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钟灵和铭远呢？”
“很快就到。”
权宇川邪眯着丫丫，吐掉一口烟雾，又凑到了她的耳边。
“他俩一会儿要是肯给你好脸色，我跟你姓。”
丫丫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权宇川。
“爱给不给，又不是多么重要的人。”
权宇川只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出来，开始不住地点头。
片刻后，他再次把脸凑到了丫丫的耳边。
“姜自韵，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确定，希望你半年前直接死在病床上！”
丫丫眸光一闪，本能地垂下了眼睑。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再抬起头，目光里染上了淡淡的无奈。
“你们这不是也回来了吗？说明我的决定是对的。”
权宇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嘬了一口烟，毫不避讳地把烟雾悉数喷到丫丫的脸上，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你觉得少了你，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吗？”
“我从来没…”
丫丫说到一半，突然就闭嘴了，因为她第一次从权宇川的眼里，看到了忧郁和泪光。
“少了你，确实什么都做不了了，你一直负责最关键的部分，七年了，姜自韵，我们也许能力远远不如你，但是这个计划里，每个人倾注的心血都不比你少，它就像我们8个人一起供养的孩子，你说退出就退出…”
权宇川的脸越来越阴郁，他伸出手指戳着丫丫的胸口，声音里都是压抑过后的咬牙切齿。
“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心脏，你告诉我它怎么活下去？是你，你毁了我们七年的心血……”
“宇川，铭远和钟灵来了，你去接一下吧。”
顾见贤突然握住了权宇川的手腕，丫丫一直垂着眸光，没看到他们的眼里的失望和冷漠。
她不发一言，站起来就拉开了门。
第二天，丫丫就去了龙虎山。
“我这辈子有财运吗？”
“有。”
“大不大？”
“大。”
“给我下一期彩票的中奖号码。”
张玖龄皱眉看着丫丫，片刻后才又开口。
“闯祸了？打算跑路？”
“差不多吧。”
张玖龄抬起手指掐算了一番，抽出了纸笔。
“要多少？”
丫丫思考了一下，像点菜一样说出了“一千一百万”。
张玖龄写好之后，把纸条伸到了她的面前。
“税后？”
“只多不少。”
“嗯。”
“你财运大得很，区区一千万，随便花，但是___”
丫丫接纸的手立刻收了回来，叹了口气对着张玖龄道。
“想问什么就问吧。”
“对喽！你得告诉我，突然要钱干什么？”
“我打算辞职，回家混吃等死。”
“时光机因为我的退出宣告失败了，【纵时】的人都回来了，也要在京科院任职，我不想看到他们满脸怨怼的样子，我又不能解释，能解释我也不解释，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人。”
“既然不相干，怎么还怕看到他们？”
“因为烦。一个个的真把自己当上帝了，研发失败就归罪于人，成功了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跟我当年一样…真是可笑。”
丫丫说完就笑了起来，但很快又觉得索然无味，叹了口气才从张玖龄手里接过了纸条。
“不算别的吗？比如…姻缘。”
“没什么好算的，我都这情况了…我现在还是觉得跟做了一场梦一样…我…大师…”
丫丫又叹了口气，突然就落下泪来。
“…真的都没有意义吗？你说我是上帝，还是撒旦呀？为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呢？为什么这些要发生在我身上呢？我宁愿跟他们一样，像蚂蚁一样无知无畏…”
“不是说，每个人都是某种事物的奴隶吗？我也想做奴隶，像赵铭，他喜欢攻克医学难关，陆怀周喜欢赛车，言子瑜喜欢赚钱，他的妹妹喜欢沽名钓誉…他们都很享受并为此费尽心机，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可是我已经不可能那样了…”
丫丫抹了把眼泪鼻涕继续道。
“我以前的梦想是进京科院做院士，但是我现在只想发疯或者摆烂，我没办法在这个维度生活下去了，有时候我甚至希望我的身体早点腐烂，我想告诉全世界我们没必要贪生怕死，因为真的有灵魂存在，因为轮回是无尽的，这辈子过不好还有无数个下辈子等着你，不用看广告就能开启新的人生…”
“…我觉得，什么都是假的，都是你说的“虚”，死了才是“实”，可是我不能死，我不敢死，我怕即使死了我的记忆还是不会消失，或者可能就消失了，进入新的轮回，那样我就又变回蚂蚁了，可是我已经知道我们是蚂蚁了，我怎么可能甘心死去，然后重新做回蚂蚁呢…”
“可是做不做蚂蚁我能选吗？我不能选。不能选，为什么又要让我知道我是蚂蚁呢……”
……
（荧幕前的姜自韵早已泪流满面，她把脸捧在手心里，眼泪透过指缝一滴一滴砸在羊毛地毯上，又很快渗透进去消失不见。
“不是还有我吗？”
背上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抚，堪堪稳住了几欲崩溃的理智。）
……
片刻后，张玖龄开口了。
“那就留下来修炼吧。”
丫丫呜咽着摇了摇头，花了很大力气才平复好情绪。
“我在之前的时空没有爸爸妈妈，我现在有爸爸妈妈了，我想好好享受一下家的感觉……实话告诉你吧，我虽然不相信科学了，但是我也不信你们。科学有限，你们也有限，只要人能掌握的，都是有限的，终极的真相肯定不是我们这些蚂蚁能推算出来的。”
“呦呵！”
张玖龄撇嘴笑道，“吃完奶就骂娘，把彩票号码还给我！”
“我会给你100万的，香火钱。”
“这才像话嘛！”
“……”